馮娜娜擺出一副無公害的臉,笑得清甜,又道:“再者說了,今天是伯母的好日子,何必為這些事煩心,不如容後再說;阿衍帶她回來也是阿衍的一份心意,即便她心中想法不善到底阿衍也隻是被蒙在鼓裏那一個,伯母若真的如此冒冒然的問了,豈非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阿衍下不來台?”
一番話說得中肯有理,加上江母一早信了馮娜娜那些話,如今聽著這些江母也跟著點頭:“你說得有理,阿衍的心意我是絕對不可能踐踏的,但正是如此我更不能讓我的兒子被別的女人牽著鼻子走。”
瞧著江母那一臉抑製的慍怒模樣,馮娜娜知道江母這算是徹底的惱了夏澄,即便之後自己不做什麼,隻怕江母也會成為江盛衍和夏澄在一起的一個絆腳石了,她淡淡笑了笑:“那我就替阿衍也多謝伯母了。”
旁邊有人笑了:“哎呀,這要說啊,還是馮小姐識禮,懂事。”
“可不,這家世不同,教養自然也是不同的。”有人跟著附和,“那小門小戶的還是沒法比,要我說馮小姐這樣的才真真是配得上江先生的人才呢。”
馮娜娜擺出一副害羞的模樣:“哎呀,你們可別笑話我了。”
江母沒有吭聲,旁邊又有人道:“這江先生想來也隻是一時興起好那一口罷了,男人嘛,有哪個年輕時不走兩天彎路的,等他真正看清那夏小姐的麵目,回過神來,自然還是要調頭的,是吧。”
“對對對,就是,雖說不是什麼封建社會了,可到底這門當戶對有時候還真得講究一下,不然這偌大的家業,豈是那樣一個小家子女子能擔得起的,對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直說得江母對那夏澄的印象越發的一落千丈……
馮娜娜離開裏屋出來的時候,看到廊下那二人還在有說有笑,好不有趣的模樣,她竟沒有那生氣了,卻隻覺得諷刺:“夏澄,你以為見了伯母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嘛,我告訴你,這條路,這盤棋才剛剛開始。”
接近午夜,宴會慢慢結束,賓客們各自作謝離開,江家別院漸漸沉入安靜之內。江盛衍領著夏澄也打算去給江母作辭,可剛到門口卻被兩個小仆女給攔住了進屋之路。
一人恭敬道:“先生,勞累了一整夜,老夫人說她今晚實在是累極了,所以作辭的客人都不必去見她了,隻跟你說一聲該走的就走就是了,不必在意她這邊。”
這是連客也不見了。
江盛衍奇怪:“剛才其他賓客走的時候我倒是見母親有見客的,怎麼這會兒卻不見了。”
另一個跟著道:“大概就是來找她作辭的人太多了吧,老夫人謝禮謝得有些累了,所以這才吩咐睡下了。”
“可是,不至於連我都不見了吧。”江盛衍言外之意,自然就是說夏澄,江母那樣精明的人豈會聽不懂,今天誰的作辭都可以推托,但夏澄到底是第一回來,又身份特殊,按照一些其他地方的習俗若是江母有意,應該還會準備回禮才對。
“老夫人的原話是,無論誰來,都不見了。”小仆女道。
江盛衍皺了一下眉,旁邊的夏澄忙笑道:“阿衍,看來今天伯母是真的累著了,那就不要進去再打攪她休息了。”
“可是……”江盛衍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夏澄隔著門,輕輕叫了一聲:“伯母,我是夏澄,那您今天好好休息,我改日再登門拜訪,今天先回去了。”
不管屋裏人有沒有聽到,至少她該做的也都做到了。
“那媽我就先送小澄回去,一會兒回來再來看你。”江盛衍也跟著說了一句,便領著夏澄離開了。
直到門外果然再沒有聲響,屋裏的江母才輕輕歎了口氣,表情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江藝溪端著牛奶進來瞧著她這樣,隻道:“媽,我說你這是做什麼呢。”
“我怎麼了?”江母不解。
“剛才我在門口送小澄姐離開,人家多識禮懂事的,我覺得蠻好。”江藝溪笑著說道,又把熱牛奶送到母親手中,“倒是你,人家這是還沒過門呢,頭一回見麵你何苦這就急著要給人下馬威了?”
“你覺得我這樣做不妥?”江母看向江藝溪問道。
“自然是不妥了。”
“可若非如此,她要將我們江家當著那普通門戶了,我便是要讓她知道我們江家的門並非那樣好進。”江母的聲音不鹹不淡,“她若是個沉著的,忍得了的,自然能過得這關,若不是,也隻能說是有緣無份,又淡何我為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