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我終於成了別人的女人(大結局)(2 / 3)

就到這吧,他們兩個人,真的就隻能到這了嗎?陶野低著頭,阿蒙已經走過來拿出那本藍色的日記本放在桌子上,提腳轉身也不和陶野說再見就走了。

拿起沾染了時光痕跡的藍色日記本,陶野翻開了顧蔓的日記本去尋找那些字裏行間暈染開的歲月記憶,那一頁上筆跡工整地寫著:七月七日晴,陶野,今天我路過了我們最初相遇的地方,依舊是人來人往的擁擠。我想,你那裏的燈光肯定很耀眼的吧?可惜,卻離我那麼的遙遠。不知道你現在的英語有沒有進步呢?不過你英語說不好,應該也沒有關係的吧?你在德國,日常交流用的應該是德語哦?不知道,德語學起來會不會很難。你們這些男生又不喜歡外語,你再不好好地學習的話,不能跟家裏人交流怎麼辦?陶野,你離我們那麼遠,會不會和我們想你一樣偶爾想念我們?

停留在這些字跡上,陶野按住那一頁想了想,也許,他也在他離開後的第一年七月七日晴的時候,和顧蔓他們想起他來一樣,在想他們。

再翻到別的頁麵上,隔了好多頁才又看到顧蔓記錄的關於他的心情。那一頁上記著,八月八日陰,陶野,我今天看到一個穿灰色襯衫穿得很好看的男生,我還以為是你,剛想上去拍一拍他的肩膀,笑著叫一聲,手下敗將。然後他就會回頭對我露出小梨渦淺淺地笑一笑,叫我,顧蔓。我認真地眯起眼睛又看了看,果然不是你。這些天,我觀察到夕陽西下的時候,天邊的雲彩都很好看。那些雲彩都是不同程度的紫色,我和阿飛還有阿蒙他們一起騎車到水河邊去了,那些綿延的矮山隱在夜幕降臨裏,殘陽的光線把水河也變成了淡淡的紫色。天空是紫色的,矮山也是紫色的,就連水河也好似紫色的了。我們這裏的夏天總是這麼熱,而且很漫長。我總是可以看到陽光灑滿了那些白色的牆麵,樹影搖晃,光影斑駁。不知道,你在遙遠的德國那裏,會不會也有和我們這樣的天空?

現在太陽要落山了,水河上有一兩隻漁船正好繞過了那些不高不矮的山峰。陶野看到那些綿延著的矮山果真和十年前顧蔓在日記裏寫到的那樣,被染成了紫色。山頂上籠罩著大片大片紫色的霧氣,讓人看不清楚山頂上原本應該是什麼模樣。水河也相應地變成了淡淡的紫色,不知道山頂上會不會有可以指引飛鳥該飛往哪個方向的光亮?

陶野有些難過,原來他錯過了那麼多的風景?僅僅是顧蔓日記裏某些話的簡短,卻換來他們彼此的漫長。

再往下看,很少有關於他的存在了。其中有很長一段時間,顧蔓沒有記日記了。那本藍色封皮的日記本那麼厚,那麼厚,明明可以記下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

手指翻到一頁夾放了一張梔子花書簽的頁麵,上麵好像還有淡淡的香氣,縈繞不散。這張書簽和顧蔓送給他的那張一模一樣。這時候,已經隔了四年了,顧蔓才再次寫到他。看著年份應該是要去北方上大學了,還是一樣的開頭,天氣卻變了。七月七日陰雨,陶野,好久都沒有想起你來了。好像,我已經不像你剛離開的時候那樣,會著急我的世界真的沒有你了。這些年,你在那裏,過得好嗎?我要去北方讀大學了,你說過,你都還沒見過白色的雪花。其實我也沒有見過,所以就選擇去北方了。或許在那裏的時候,我會遇見了霧,遇見了雨,遇見了風,遇見了所有的天氣。可惜,就是遇不見你。陶野,你應該忘記了吧?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這些人曾經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一起踏著滿地的星光在芒果飄香的季節裏走來走去?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學校裏昏黃的燈光照射到那些依稀分辨得出綠色的大小不一的樹葉上的時候,我們這些人曾經一起踏著婆娑的燈影走過黑夜?你是不是也忘記了很多你欲言又止的時候,是和我們在一起?在這個下了雨的早晨,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話來,所謂的風和日麗,說的也不過是我們在一起的天氣。

再也不能風平浪靜地看下去了,陶野握著那本厚厚的上麵是兩杯靠的很近的心形咖啡杯的圖片。黑色的咖啡,藍色的書皮,淡黃色的字跡,和此刻的夜幕降臨,呼應的那麼渾然天成。

陶媽媽說過,如果有一天想她了,就抬頭去看一看天邊最亮的那顆星星。陶野費力地抬頭去找,才發現,今天晚上沒有星星,寬闊的陽台上亮起來的燈光,微微地讓他眯了眯眼。

顧蔓的日記本上最後一個關於他的記錄,是她的生日,九月九日晴。陶野,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寫下關於你的日記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快,你看,這是你離開的第幾天了?過了這些年,我怎麼還是記得那些光陰的故事?陶野,沈文可以把白色的襯衫穿得和你穿淺色的襯衫一樣的好看,不管什麼時候看上去總是很幹淨。他總是叫我蔓蔓,叫的那麼動聽。他和我說,蔓蔓,I was born to love you。我心裏一動,命中注定我愛你。難道,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嗎?陶野,我都沒有告訴你,往昔,我為你疏影橫斜水清淺的高傲,都敗給了時間。依然清晰的,那些我們一起有笑有淚的光陰。時光走了那麼久,你在我的記憶裏呆了那麼久,肯定很累了。我們,卻都忘記了,要獨自傷悲這件事情。陶野,你在我的記憶裏,一如往昔。我在你的回憶裏,還有沒有一席之地?有一次阿飛問我,我愛你的德語應該怎麼說?我怎麼會知道呢?我愛你的德語怎麼說?不管怎麼樣,還是希望你也可以過得很開心。陶野,如果有一天我們再次遇見了,你一定認不出我來了的。那我也不會怪你,要怪,也隻能怪我們那些一起的時光太過地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