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吃了,才道:“你哄我什麼了?少做幾個蛋糕,有時間多想想事,行事更妥帖些我便燒了高香了。”
文臻狗腿地笑:“是是是。對對對,殿下睿智,殿下賽高。”
燕綏:“迷魂湯少灌。我不吃這一套。”
文臻:“啾咪。”
燕綏:“……這樣的事兒沒有下次。但有下次,你便是拚命去攔,我也必定要殺了的。”
文臻道:“死也不能有下次!”
燕綏立即抬手去捂她嘴,“說什麼呢!”
文臻順勢握住了他的手,“好的好的不說了,公舉殿下,這回我可以請你上床嗎?”
屋外,聽壁腳的林擎目瞪口呆。
見過哄人的,沒見過這樣哄人的。
美食開路,言語攻心,能屈能伸,可鹽可甜,最後還要肉償……娘的,燕綏上輩子是大聖人吧,從哪修來的這般福氣!
要一個女人哄他,要不要臉!
忍不住嘀咕了出來,卻聽見嗤地一聲,一轉臉正看見經過的日語,正滿臉“臉是什麼東西?殿下字典裏有這個?”
林擎恍然大悟。
可是娘的……真羨慕!
正羨慕著,忽聽裏頭燕綏道:“不行。”
林擎捂心。
賤人就是矯情!
屋內,燕綏拿下文臻的手:“還有一件事沒清算。”
文臻:“嗯哼?”
燕綏:“蘭旖說要寶石你就去了?你知道小樓是什麼地方?還瞞著我?你知不知道我就算在小樓有點安排,時隔多年也未必能派上用場,說不定早就被唐羨之發現鏟除了,那麼你遇險時怎麼辦?你說得輕描淡寫,說沒遇險,又撒謊是不是?”
文臻啪地一下把蛋糕碟子往小幾上一放,聲響清脆,公舉殿下身子一抖。屋外偷聽的林擎也一抖。
哎呀,怎麼剛才還濃情蜜意仿佛轉眼就能嘿咻三百場,怎麼一眨眼就雷霆霹靂了?
女人心海底針,女人臉川劇變臉。
好可怕……
蜜桃派轉眼變小鋼炮,啪啪啪啪啪啪開始掃射。
“好啊,翻這帳?那我也要問問你,打算在川北幹這麼一票大的,為什麼一點風聲都沒透給我?你看看你要做的是什麼?假做燒糧庫驚馬場,其實盯上的竟然是軍備庫!你想過萬一遇險怎麼辦?你想過我會做寡婦麼?你說得輕描淡寫,可如果唐慕之不是選擇為你犧牲,而是自救馭獸,你去了糧庫,會是什麼後果麼?你想過你如果有事,我們孤兒寡母,日子該怎麼過……嗚嗚嗚……”
女人臉川劇變臉,現在是哭訴時間。
屋外林擎:“……”
歎為觀止。
如果燕綏真嗝屁了,這一對孤兒寡母日子怎麼過?
嗯,鹽醃皇宮,火烤朝堂,水煮軍隊,炸串皇帝這麼過吧。
……
文臻一哭,殿下就輸。
燕綏立馬翻身,哄人角色自動轉換。
一翻身一抬手,隻覺頭皮一緊,於此同時文臻也哎喲一聲。
燕綏這才發現兩人的頭發已經打結在一起,頓時目光就化水了,什麼舊賬什麼惱怒都不存在了,那目光濕漉漉地在看似嚎啕實則眼睛裏一點水都沒有的文臻身上一掃,注意到裏頭那件心機深重的低領內衣,頓時覺得這一日的怒氣果然很值得。
看,蛋糕兒主動結發,這是終於鬆口許婚的節奏嗎?
燕綏心花怒放,麵上還淡定如斯,文臻一邊哭著一邊往他身上爬,哭哭啼啼地道:“既然你這麼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敢情我這幾年的諄諄教導和無邊愛意都喂了狗,你要破罐破摔我也沒辦法,那就隻好多耕耘耕耘,好歹多生幾個,給我們孤兒寡母做伴……”
屋外,林擎再次目瞪狗呆。
娘的,這什麼邏輯!
這是要恨煞全天下單身狗的邏輯!
他貼在門邊想著這邏輯,越想越流口水,以後把側側接出來,一定要安排她和文臻住一起,想到在不遠的將來,在媳婦的調教下,側側也這般上得廳堂浪得大床能軟能硬手段百出情調十足精擅禦夫之術……再次吸溜一口口水。
忍不住靠牆喃喃道:“……這臉皮也忒厚了……”
身邊忽然飄過一個人影,再次用奇怪的眼光看他一眼,臉上寫著“臉皮是什麼東西文刺史字典裏有嗎嗎嗎……”
那是英文。
……林擎正想聽到這裏可以了,再聽下去就是人品問題了,忽聽裏頭燕綏道:“……住手!”
林擎:“……!!!”
娘希匹!
屋內,燕綏把文臻撥了下去,喘籲籲地道:“……便是這事打平,之前你也說了是你的錯,這錯極大,可不是一塊果凍一方蛋糕就能過去的……”
文臻橫刀立馬,端坐不動,就快翻白眼:“那你說要怎樣?”
今天公舉殿下矯情得過火,仿佛有什麼小九九,文臻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卻聽他道:“也不怎樣,我能對你怎樣……這樣吧,以後若我也犯了什麼錯,得罪了你,你也要饒過我一遭,萬不可和我計較。”
文臻不答,斜睨他,好半晌才道:“我甜,為什麼我覺得此刻你內心慌得一筆?”
燕綏:“夫人。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你我之間,問這樣的話就傷感情了。”
文臻嗬嗬一聲。
巧言令色鮮矣仁。
算了,夫妻矛盾,如果困一覺解決不了,那就困兩覺。
屋內的動靜漸漸轉為柔膩,卻又夾雜著床榻碰撞之聲,大抵這世上所有的恩愛夫妻,無論談什麼問題,到最後都會變成兩性問題……
……
次日,燕綏神清氣爽,文臻氣爽神清。
重整旗鼓,直奔南平。
過衡州和南平交界之地時,所有騎士收攏,三千騎精銳,再不掩藏。
反正燕綏還是親王,親王隨扈三千騎符合規定。
三千騎裏有熟悉西川的原共濟盟高手,最終沒有穿西川主府而過,而是特意選擇了一條既隱蔽又不難走還方便埋伏的道路,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這支軍隊,繞過了大部分市鎮不說,還將西川軍遠遠地甩下,偶爾殺一個回馬槍,以其精良獨特的武器,將追逐的西川軍打散,更多時候會遇上西川軍的埋伏,但是英文的手下早已作為最精銳的斥候散了開去。不僅能避開,心情好還可以來個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