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光明與黑暗(2 / 3)

但隨後的反應,非常耐人尋味。

感覺上,許多的環節都在給他方便,開了後門,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似乎也是為了給他安排一個南和這樣的好位置。在京城活動的這兩個月,總覺得一切的結果並非是自己的活動得來,那些大官們的笑容頗堪玩味,甚至隱約聽說,聖上曾有意見他,後來又打消了主意,這個就有些嚇人了。

僅是數年前的進士功名在身,又非三甲,且無功績,他寧願相信這是假的。

不過,某些時候,又忍不住將這些訊息與最近聽到的一些東西聯係起來。

北地不平靜了,大家都在醞釀著戰爭,這是在江寧就已經感受到了的東西,隻是東京官員彙集,類似的感受似乎將神經繃得更緊了一些。在這之外,有的人又在將黑水之盟的事情挖出來說,說朝廷頗有深意,早在六七年前就已埋下伏筆,近年來金遼紛爭,固然是完顏阿骨打雄才大略不願屈居人下因此引起的雙方矛盾所致,但同時,也有武朝從中運作之由,與金人暗中交易各種物資,引其貪欲,近乎陽謀,這些事情,說得儼然話本故事也似。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在東京感受到的這種氣氛,卻讓他忍不住想要去猜,這等天方夜譚,說不定竟是真的。京官的嗅覺比外地的要靈敏得多,這段時間以來,外界到處都在傳武朝與金人密謀之事,遼人也不斷派使節向武朝求援。若說這伏筆真從七年前秦嗣源掛冠而去時便已埋下,如今自己那他的薦書上京受此待遇,還真有可能解釋得過去。

其實去年在江寧就有人在暗中傳這事,黑水之盟看似屈辱,實則挑撥離間、驅虎吞狼,借兩強交鋒回收燕雲十六州,當然那時候沒什麼人會信這種如夢話般的說法……這事情畢竟太大了,李頻如今也沒法去信。但金遼之間,想來必有一戰,武朝若加入,邢州居北上途中,南和富庶,到時候必居中轉要地,自己過去好好經營,建功立業指日可期這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這兩天裏如此想想,就禁不住熱血沸騰起來,而若那傳聞真的屬實,說不定……隱居江寧七年之久的秦嗣源也將洗刷一切罪責而複起,這位精明強幹的吏部尚書若複起,一個相位怕是跑不掉,隻看左相還是右相罷了。到時候,恐怕立恒也將順勢進入朝堂,這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不由得笑了起來,景翰八年的這個冬季中難得陽光明媚的日子裏,李頻在禦街之上抬頭望著那日光,微微眯起了眼睛。

驅強敵,收燕雲,複漢室河山,洗百年恥辱。天下時局已亂,接下來也許將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了。

總覺得……能在這時代之中,成就一番大事呢……

這一天,還未上任的小縣令在心中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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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毅最近其實也察覺到了一些東西,秦老家的客人,最近似乎多起來了。

時間接近十一月底,寧毅最近也在忙。與去年一般,主要是陪著蘇檀兒到處拜訪,各種各樣的商戶之類,新的老的。去年還隻算是走走流程,那時候他的身份僅僅是蘇家贅婿,今年則已經有了“十步一算”這樣的美譽或說是惡名,無人敢輕視於他,如此一來反倒麻煩,不過,陪著“新婚”妻子做這些事情,本也是天經地義,反正人都睡了,沒什麼可埋怨的了。

同房才一個月未到,如今大家正處於蜜月期,如同一切新婚男女一般,如今兩人最愛呆的地方應該算是床上。蘇檀兒有著自己的矜持和修養,但以她能夠為了讓兩人關係進一步而燒掉一棟樓的性子,當某些關係正常化之後,其實也就不怎麼扭扭捏捏。

下午和晚上在房間裏處理商業上的事情,頗有女強人的感覺,處理完後便拉了寧毅說些比較小女人一點的事情,與之前跟寧毅隔幾天的約會差不多,隻是此時的談話已經更加私人,包括了他們今後住的地方的格局,要生的寶寶的名字之類的,家長裏短也說,生意上的事情也說,說著說著說到床上去,便被寧毅脫光了衣服,冬天嘛,滾床單是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接下來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方麵,她已經能夠適應這些事情,在寧毅麵前,不至於害羞甚至是喜歡上了。另一方麵,其實她的身體頗為敏感,刺激強烈時皺著眉頭咬緊牙關跟受刑也似,但反正憋住了不肯發出聲音來。折磨女強人的感覺很有趣,有時候寧毅故意停下來,她過得半晌望寧毅一眼,隨後小小地打寧毅一拳,扁著嘴有些嗔惱,隨後眼一閉頭一偏,雙手抓被單繼續受刑:“快點啦快點啦……”

她會做一點小小的主動,隨後就害羞得不得了仿佛做了很大的事情一般,寧毅倒也喜歡這種感覺。

閨房之樂有不少有趣的事情,蘇檀兒那繡床畢竟是用了好些年了,兩人大概睡了半個月,有一天晚上忽然開始發出些小聲音,第二天寧毅回家的時候發現床鋪已經被拆得幹幹淨淨,幾名家丁輕手輕腳地將一張看來就非常結實絕對不會動的新床抬進來,輕手輕腳地組裝著。他們之所以輕手輕腳,因為蘇檀兒就坐在旁邊的書桌前悶頭處理事情,大概吩咐了這幫人盡量不要打攪到她,因此這些人也就隻好盡量放緩了動作。

就這樣,明明是蘇檀兒吩咐換床,她卻在旁邊裝作完全看不到的樣子,這幫家丁也隻好痛苦地組裝著床鋪。寧毅看了覺得好笑,他搬張凳子坐到旁邊看,隨後發現自己有點擋路,砰砰砰的挪到蘇檀兒身邊去,也不說話,蘇檀兒的臉倒是全都紅了,仍舊悶頭處理公務。想起來,兩人的第一次也就是在這種裝模作樣中過去的。

除了與蘇檀兒的相處,到處的拜訪,其餘的時間,其實還是有不少的。這段時間裏,寧毅與康賢要了一批匠人,準備往水泥的方向進行研究,主要是為了給自己修房子做準備。

他沒有在這事之上花太大功夫,隻是說了個大概的方向,石灰跟粘土的混合燒製之類的,采用不同的原料多做實驗,其餘的便交由那批匠人慢慢去弄。

這事情的難度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如今建房、建城牆也有一批水泥的代替方案,隻要確定方向,弄出一批水泥來並不困難。隻是沒有非常專門的生產線,研究和製取的花費肯定很高昂,但無所謂,拿錢砸就行了,自己先修棟小別墅再說,這個無所謂造福萬民,先造福一下自己,開了個頭,其餘的如果康老有興趣,或者那批匠人有興趣,便交給他們去發展吧。

這段時間,寧毅去了秦老那邊兩次,兩次秦老家中都有客人,似乎還是從外地過來江寧的官員之類的,要麼是途經,要麼是回江寧省親,於是過來探望秦老。這事情與去年的情形大有不同,說明如今有些東西,已經在開始發生明顯變化了。

第二次去的時候是十一月二十一,仍是大雪天,這次見到了秦檜。

此時江寧已開了酒禁,雲竹那邊的小作坊裏開始釀第一批高度酒,並且有了成果,他這時從雲竹的小樓那邊過來,順手拿了一壇準備送給秦老。去的時候,裏麵正在待客,他將酒交給秦夫人,特意叮囑了幾句這酒度數高便準備走,但秦夫人早將他當成了值得信任的子侄輩,這時候將他留下:“你且等等,我去拿些東西給你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