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司徒當然也能猜到是誰在急著索命,奈何沒有。胡人不必說,這些兵士雖然穿著大成的盔甲,身上卻沒個能辮身份的印記,顯然是仿製的。
借著詢問當夜情形的機會,李微與太子了論功行賞的旗號進入張華的寢室。無奈“月隱劍士”其實是“沉默劍士”的另外個字,禦前比試、孤身退敵,怪客已勿靠話語宣揚實力,似乎徹底歸於無言的自負中。或許是李班這號讓人不自然的“人物”在場吧。李微借口支走太子,卻依然撬不動那口鐵齒銅牙。張華對於他昨夜斬殺的老鼠連提一個字都嫌囉嗦。
太驕傲了這人!李微忍不住心裏罵道:驕傲很過癮嗎?驕傲隻有兩個敵人,那是——
“我看那些死人恐怕是附田裏捉來的老弱病殘,若是正的高手,大概不會他們進屋”——輕侮!
張華沉的眼眸終於輕輕抬起了,李微注意到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動,這句話居然嚴重見效。
“哈哈哈”張華聲大笑,“恩公所言極是”
不是李微實在不願意自吹,還是他的激將法識破後惱羞成怒,他心中閃過前些日子那些盔甲當作瓜亂切的另一場大戰,麵前堆了滿滿的殘肢剩體,居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我在筒倉裏見過的場麵,比這個驚險多了”
“筒倉...是哪裏”張華奇道。
“是個廢棄穀倉,裏麵有個正的高手”說書人沒羞沒臊地唾沫亂飛道:“那個高手恐怕跟你一樣長了許多隻手,厲害的是他的手還能伸長”——和人的驕傲!!
歸程從日月間穿過,李微不但沒能動張華,那之後很長一時間裏,他都心事重重的,似乎傳染了沉默之氣。歸程從草地上穿過,溫暖的方長久地盛開著不的繁茂朵,李班的一顆心卻習慣了獨自起舞,兼歸心似箭,視人間芳草於無物。歸程從密間穿過,新自在的樹葉在間歡呼,何司徒他們眼裏卻瞧不見蒼翠,盯著一片暗綠的樣子就好像看見樹葉背後都藏了一把狡猾的毒針。
途經一座峽穀時,太子得有兩三日可抵達成都,破天荒地準大家提早休息一晚,為的是足精神歸見皇帝。初冬的冷刮起不絕的寒風,沿著峽穀咆哮不停,吹得眾人疲憊間似乎忘記了戒備。隻有何司徒一眼就看出那是個伏擊的絕佳地點,李微和張華鬼魅地飛上懸崖,不料等著他們的卻是一篝烈火和一壺早已燙好的暖酒,還有星曠野下那首久違的“高山流水”。古琴的優雅為蒼茫所,變得雄渾激昂,滿天星河似乎都融入了那雙神飛揚的眼睛。後來錯過這場訣成了李班的平身憾事,李微也似乎因為愧對摯友自責得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