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1 / 2)

有個關於佛祖的討論是這樣講的,禪師問道:佛祖是一個人嗎?小和尚十分不解,佛祖有頭有臉地端坐在那,的像是一個人。年長些的師兄卻說:若說佛祖是人,那也不會是一個人,應該是許多人。李微常常想,至聖和亞聖也是如此,得有眾多門徒飛蛾一撲向烈火,聖賢的宏得以熾熱地普照大地,度化芸芸眾生。那個“蟾婆”的女人或許也不會是隻身一人吧,藏在飄渺傳說背後的一定也是群甘願寂寂無的人們,不然為何毒藥如此不同凡響,連迷藥都這人沉醉,簡直像是拯救蒼生的靈藥呢。

在李班的夢裏,他的父親和叔父隻是兩個悠哉的富家公子,他和堂兄弟們過著無憂無慮的求道生涯,四時天地永恒地停止了運轉,大地仿佛他那個摯友經久地佇留在青春年華。這個夢多麗啊,得讓李班歎到他三十多年的那場苦夢總結束了,此刻終於從雋永的陽間醒來。

而李微不僅從來沒有去過麼“輝輝場”,連大學都是個夢。他讀的那所初中環境優,氣候宜人,最好的哥們兒長著李班、範賁一的麵孔,胡焉不僅是他的同桌,就住在他家隔壁,還天承包他的早飯和家庭作業,球不停給他捶腿。簡直了,這人生簡直爽翻了。

他們醒來時,一行人已經穿戴妥當,正圍在二人的居室門口。大家都餓著肚子等了天,因為老板娘一家也醒不來招呼客人了。兩層樓的氣派酒家內一副煉獄場的景象——十幾張桌子沒有一張還是他們記得的模樣,缺胳膊斷腿著屍橫遍野著滿目瘡痍著血流成河,好像能砸碎的地方都盡量砸碎了。斷裂和破敗漫天飛舞,雖然誰也沒見過地獄,但大家都覺著這裏跟十萬人馬死鬥過的地方相比也毫不遜色,甚至不該出現在塵間。堆積如山屍首上蒼蠅亂,腦漿混合了血液,又跟酒缸肚裏的東摻雜,聞到過的人後來都這樣向人講述:那是地獄的氣味。

若不是張華比二李還晚推開門出來,大家也用不著懷疑他穿著濕漉漉的幹淨衣服竟是否跟昨夜應該下過的血雨有關了。隻有忍住惡心查看戰場的李微與何司徒心中明白,這些身著甲胄的刀斧手全部死於一刀斃命,甚至有些靠在一起的兵士是同一道劍路命中,結伴斷送在一刀之下。除了那號人物,誰還能如此暴力又溫柔地護了大家的夢?

說的,李微特懷戀那道迷藥。故事沒能就此終結,多虧了蟾婆吝惜的“翠菊亭”:書生誤了跟佳人湖畔的約定,抱憾終生。若可以有一次機會,定能在隻開一次的翠色菊凋落前趕赴約定之亭。人之所以念舊,因為一一會的景常常隻能存在記憶中了。

在那些散亂的殘肢和黑血之間,藏著一張陌生又不陌生的臉,敏銳又不敏銳的劍客好像發現了又好象沒有,他到底能否參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