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沒有回頭,也不說話,隻是仰頭看著墨色的天空,這三年她經常做這樣的動作,看著天空一個人發呆,沒有人知道她這時候到底有沒有想到什麼,隻是看天空這樣的姿態仿佛已經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那種執著讓人心驚。
放棄這件事情她自然也是不甘心的,可是她已經學會了不強求。雖然醒來之後腦海中隻有那個紫色的植物,而她也一直相信,自己沒有被食人樹吃掉一定也和它有關。
但是,午夜夢回,總是看到的那個白色身影,卻讓她很不安。
每一個夢中,總有一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楚輪廓,隻有一雙閃爍著各種情緒的眼睛,讓她每每驚醒都心頭發堵,不安的厲害。
總覺的,她應該欠這個人很多,因為那種揮之不去的罪惡感。
“怎麼這樣看著我,不會是愛上我了吧。”他的眼中帶著濃濃的笑意,看著對麵的小女人。
“愛上了又怎麼樣,放心我會娶你的。”女孩背對著夢中的她,根本看不清楚模樣。
“好啊,那就這樣定了。”
“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我們當然見過,以後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可不準再對別人說這種話。”
“你可是要說話算話,不會是騙我的是吧?”
丫頭,你答應過要娶我的。
你怎麼可以失約。
也許你隻是玩笑,可是,我認真了
“好啦,我信你,無論你說什麼都信。”
“真的?”
“真的。”
“哪怕我騙你,你也信。”
“是,哪怕你說的都是謊言,我都信!”
“為什麼?”
“因為,那個人是你。”
他帶著絕望的對著她無聲的大笑,晶瑩的淚珠從蒼白的臉上滑落,狠狠的摔碎在地上,化為無影。那雙絕望的眼中,清楚的寫著,你騙我。
“丫頭,我想你,很想很想。”
他衝到了懸崖邊,呆呆的坐在那裏,伸出去的手還懸在空中,張了張嘴卻沒有話說出來,失去焦距的雙眸中,有著再也擦不掉的痛。
黑暗中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淚從她緊閉的雙眼中滑落。
那一刻,她聽到了眼淚落地的聲音。
生生的疼著。
隻是,這一切她不會對誰說起,一個人靜靜的承受著。
那天之後,她安分了好幾天,這幾日星都熱鬧非常,各路人士齊聚星都,因為,全大陸四年一次的第一美人的大選要在星都舉辦。
凡事認為自己長得不錯的,都可以來參加,不論男女。
今天就是正式開始的日子,早已經在湖上搭好了塔台,王公貴族早已經在最佳觀賞的貴賓席位坐定。雪逸風他們也在受邀之列,看著一波波的人潮向著這邊聚攏過來,也不得不感歎。
四年一度的大選,果然夠吸引人啊。
他們的旁邊坐著的是藥王穀的幾位,來了幾天了,對於藥王穀的小姐,除了那日烏起碼黑的小乞兒模樣,還在沒有人見過她。不過,今日眾人都沉醉在各路美人的燕瘦環肥的美色之中,也就更加沒有人關心她到底在不在。
當然,就算想關心,隻怕也沒有機會。
因為今天,她依舊不在。
四年一度的美人大選,其實更多的是江湖人來參加,因此各大教派也都紛紛趕來,都有屬於自己的位置,有專門負責的不人,不停的詠唱著剛來的教派。
“魔宮少主,庭妍到。”一聲詠唱之後,所有人都被這邊吸引了,一位麵容嬌美的女子在一群婢女的擁簇之下款款走來,輕紗薄衣下的玲瓏曲線,唇角勾起妖魅的笑,一雙媚眼更是勾人三魂七魄,不愧是魔宮的少主,好一個入魔似妖的女子,讓人心蕩神馳,有些定力不好幾乎把持不住的支起了帳篷。
庭妍仿佛並不知道眾人的心思,一步三搖的一步步走上了位於湖上的塔台之上,然後登上了屬於她的位置坐定。
男人們的目光都黏在她的身上,仿佛再也拉不開似地。
庭妍之上淡淡的媚笑著,慵懶的看著那些貪婪的男人們。
這時,又一聲詠唱響起。
“玉淩玉人,滄旻到。”幾個字,一瞬間讓黏在庭妍身上的視線都轉向了那個人,連一直冷淡的沒有看誰的雪逸風都不禁回頭,眼中是微微的詫異,沒有想到他居然回來,一直以為……
他不會來參加這樣的活動。
滄旻並沒有看任何一個人,他隻是淡漠的一步步緩緩而行,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通體雪白的大豹子,優雅的跟著他。雪逸風他們當然知道那個豹子是因何而來,都沉默的看著他。
滄旻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卻無損他天生的絕世風采,他並沒有向任何一個人致意,隻是淡淡的看著前方,眼神卻是又很奇特的認真,仿佛前麵的虛空中有一個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