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銅匠這個行當之中,鑄器的手藝讓他可以高人一等,若是有鑄劍手藝就比較麻煩了,不僅經常被人抽調服役,戰事多的時候,甚至要隨軍出征。
鑄器是自由的,鑄劍就會失去這種自由。
在魏五看來,懂鑄劍技術,可不是多一隻飯碗那麼簡單,關鍵的時候能救命。不管多恨你的敵人,在戰爭之後,首先挑出來的就是匠人,鑄劍師在任何一個國度裏,都能活的很好,前提是你得老實的幹活兒,還要受人管製。
折騰了一,直到黑,石灶都燒好了,各種物資堆了大半個後院。張軒看著頭疼,哥就是想炒個雞蛋,居然麻煩到這種程度。
轉身進廚房,放眼望去,張軒想哭,看來想吃炒雞蛋,不僅僅是鍋的問題。
廚房不是一般的簡陋,而且看上去很髒,兩口食鼎也不是全銅的,張家沒富裕到那種程度。鼎的三足是石柱,上麵還能看到打磨的痕跡,鼎不大,大的那口鼎,也就能燒一隻羊腿,用的銅料卻極多,至少幾十斤。
張軒隻看到兩種調料,一種是黃中泛著黑的鹽塊,另一種是帶著一絲油花的湯。從原本的記憶中,張軒知道,實際上隻有鹽塊才是調料,帶著油花的湯隻在煮肉之後才會有,保存時間最多兩,很容易腐敗變質,必須盡快吃掉。
沒有油啊,幹炒雞蛋能行嗎?
負責煮飯的是府中一位幹瘦的老嫗,張軒知道,在大周你真不能看臉判斷年紀,其中的差別比前世開美顏濾鏡還要誇張,三十歲就敢稱老嫗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有醬油?”張軒問道,老嫗一臉懵逼,那是啥?
“可有醋?”張軒再問。
“油總該有吧?”張軒快要絕望了。
老嫗連忙點頭,又搖了搖頭,煮飯的老嫗同樣是兼職業的,一半時間煮飯,另一半時間要紡麻。
“爺,最近府裏沒有采購油脂,隻有些油湯。”老嫗心的回答道,她的地位在張府裏很低,隻比奴隸強些的婢。
“那糖呢?”張軒不死心的繼續問。
老嫗搖搖頭,爺的話她都聽不懂。
“甜的。”別白糖,怕是連紅糖都沒指望。
這句老嫗聽懂了,心的取出一個罐了,打開給張軒看,一股甜香飄出,不是糖,是蜂蜜,在罐子底下有淺淺的一層,最多半碗的量。
在廚房轉了一圈,張軒看到石臼石杵之後,就明白為什麼這兩吃到的粟米那麼難吃,這就是用來給穀子脫殼的工具,根本脫不幹淨的好吧。連帶著部分的穀殼一起煮出來的粟米,真的拉嗓子啊。
這次投抬的評級再度被張軒下調,想作條鹹魚,咋這麼難呢。食不下咽,睡難粘枕,拉個屎要水洗,想找本書看都成體力活……
接下來三,張軒全程看完了鑄造銅鍋的工藝,強忍著沒有提出自己的意見。魏五的手藝不錯,魏十九的力氣很大,就是吃的太多,張二對此意見不,還報到麻叔那兒,麻叔倒是沒什麼反應。
張軒從第一就看出問題,瘦的身軀裏,不經意間,會爆發出遠超常人的力量,這很不正常。一個未成年的姑娘,能一口氣吃下三斤粟米,就算沒油水,這個飯量也是相當驚人的。張軒看出來的信息更多,他可以肯定,魏十九在壓製就食的欲望,三斤粟米遠不是她真正的飯量,就算超出一倍都有可能。
魏五同樣一頓三斤米,倒不算太引人注目,畢竟他是成年男丁,幹的又是鑄銅這種重體力活兒,吃的比常人多是正常的。
很顯然,魏十九是參照魏五的飯量去吃的,魏五吃幾碗,她就吃幾碗,多一口都不吃。
大周世界,除張軒知道的那些之外,之前的記憶裏,還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張軒一直在懷疑,記憶裏的東西,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神話傳?
階級體係,除了正常的士、農、商三民之外,還有婢、奴兩類下等人。沒有工這個階層,大周的匠人太少,還無法形成單獨的階級,大多是兼職的。
在此之外,還有武階,和官階一樣是九品最低,一品最高,據還有傳中的超品。故事裏最多的,就是周太祖和他的十九位兄弟,周太祖就是一品武者。
武者、修士、神官,在士族之外,又形成了武階體係,它們並不經常出現,在原本的記憶之中,卻看過不少相關的卷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