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餘安準備伸手去摸那人的額頭時,身後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別碰他!”
宋餘安向後看去,喊他的是一個看起來差不多年紀大小的青年,背著一筐草藥竹箱,身上有著一股股濃濃的藥草味。
宋餘安雖不怕,但是還是收回了手,主動開口問道:“你是?”
那背著竹筐的青年從身上扯下兩條絲布,一條自己綁在了脖子上,遮住自己的鼻子與嘴巴,一條遞給了宋餘安,開口說道:“他們都得了瘟疫,千萬不能跟他們有接觸,不然會被一同感染的。”
宋餘安接過絲布,學著青年的模樣綁在自己的嘴鼻處。
“對了,我叫舒朝陽。”
竹筐青年介紹起自己,宋餘安點頭回應,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隨後宋餘安便看到,舒朝陽從身後的竹筐裏拿出一坨不知道是什麼藥草,把它們壓碎成稀疏的青苔,灑在那幾位感染了瘟疫的百姓身上,不久後,原本哀嚎的百姓們停止了呻吟,像是陷入了昏睡。
“暫時可以了,不過還要叫人把他們抬到藥心閣去服用草藥才行。”
做完這一切,那青年滿意的擦著額頭上的汗珠。
宋餘安看著他嫻熟的手法,不經好奇的問道:“你是醫師?”
青年男子舒朝陽搖了搖頭,道:“算不上,我就是個半吊子的水平,這些都是藥心閣的掌櫃姝心醫師教我的,他是這裏最有名的醫師了,自從赤嶺城爆發了瘟疫之後,姝心醫師把藥心閣大開,收容救治所有的病人。”
“哦?”宋餘安有些感興趣了,這次來赤嶺城就是替霍老來調查瘟疫的消息的,如果能夠見到這位姝心醫師,說不定能夠知道的更多。
“那你能帶我去見見姝心醫師嗎?”宋餘安開門見山,也不含糊。
舒朝陽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什麼,隻當做是又一個來找姝心醫師看病的吧,就答應了他,隻是走之前特意叮囑宋餘安,告訴他如今要心閣裏有許多瘟疫患者,讓他一定注意。
宋餘安連連點頭,舒朝陽這才帶他一同往前走去,拐了幾個彎,又走了有一段距離,宋餘安終於是看到一家寫著“藥心閣”三個大字的牌坊。
走進牌坊,宋餘安的眉頭皺的更甚了。
牌坊裏,數十位瘟疫患者在這裏叫苦連天,雜亂不堪,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刺鼻味,以及依稀可辨的草藥味,原本還算寬闊的屋裏頓時顯得擁擠。
在這令人作嘔的屋子裏,有一白發老人在不斷奔波,為病人們上藥,把脈,以及安慰。
白發老人自己沒有帶任何的防護措施,隻有一身齊踝長的深色大衣,僅此而已,但是他的動作利索無比,絲毫不像是一位老年人該有的體力,屋裏幾十號病人,他一人竟忙的過來。
似乎是看出了宋餘安的疑惑,一旁的舒朝陽解釋道:“姝心醫師從小便接觸各種草藥,如今已是百病不侵了,所以無需佩戴那些多餘的服飾。”
舒朝陽說完,便帶著宋餘安進入了屋內,徑直走到了被眾人成為姝心醫師的老人麵前。
此時老人正在給一位病人換藥,並沒有理會進來的二人。
舒朝陽先開口道:“姝師父,北門口又發現了幾位感染了瘟疫的百姓。”
那姝心聽到舒朝陽的話語,竟是有些生起氣來,抱怨道:“都說了要他們待在自己家裏不要出來,就總是有人閑不下來!”
“那姝師父,我帶幾人去把他們接回來?”舒朝陽試探的問道。
誰知姝心醫師竟是更加暴躁的喊道:“不需要你去,我自會派人去的,跟你說了多少次,你這點皮毛水平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到時候你也感染上了我還得照顧你,趕快回你的家待著去去,再說我也沒有收過你當徒弟,別叫我師父。”
說完,姝心醫師往後院裏喊了一聲,幾位紅衣包裹著身體的男子趕忙出來,徑直往舒朝陽說的方向而去。
他們都是藥心閣裏的店員以及助手,雖然懂一些醫術,但並沒有姝心醫師的百病不侵,也隻得戴上些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