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辰軒聞知,重重一擊桌麵,冷哼了一聲“他這麼做,是想謀位麼?”
端木辰曦攥著折子的手猛的鬆開,端木辰軒的話說到了他心坎裏,折子己是麵目全非,他的手也在微顫。
下一個瞬間他的眸光轉到了正在抿茶的秦天身上“秦天,你那裏可有消息?”
秦天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神情有了一絲變化“回四爺的話,我正在派人四處對齊王進行摸底,微臣發現齊王可能與南靖國有所來往。”
“南靖?”端木辰軒難以置信的咀嚼著他的話。
秦天點了點頭“嗯,南靖國與我國打了這麼多年,上次又因為四王妃的事,鬧出了這麼一出,現在這兩國關係早己破滅,南靖太子在齊王回京之時,己登基為帝。”
端木辰曦丟掉手中的折子,長歎,緊閉著雙眼“如若真如你所說,那這事就越來越嚴重了。”
端木辰軒長長呼了口氣“四弟是擔心皇叔會與南靖國聯手來對付我們。”
端木辰曦起了身,甩開了身上的袍子,一字一句開口“隻怕他們早己聯手,就連九兒複仇也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端木辰軒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這不可能,皇叔從來沒有回京,他又怎麼會將九兒的複仇算計在內,再說了,父皇在皇叔身邊的探子來報,都隻是說皇叔這麼些年風流不羈,常以美酒女人為樂,從來沒有離開過番地,他又怎麼會與南靖太子聯手?”
“三哥你錯了,這探子隻怕早就被皇叔所實破,這麼些年,父皇的情報都是假的。”端木辰曦眸中泛起了一絲讓人難以猜透的光芒。
他踱步至空前,推開了窗外,一束寒風襲進殿內,吹起殿內的燭水,微微顫顫。
尋著黑夜的靜半響後,他又轉了身“有沒有查到當初皇叔為何離京?”
秦天抬了眸“聽說當年齊王十三歲,就率兵打了一場勝戰,皇上龍顏大悅封了他為齊王,還賜與他府坻。那一年之間,他連連勝戰,朝中個個都對他稱讚有加,有人還說是皇上怕齊王功高蓋主,待戰後,便想盡辦法削掉了齊王的勢力,齊王終是太年少,十四歲那年隻能委曲求全帶著家眷遷往番地,這一去就是十五年,雖是番地王爺,卻始終在皇上的掌控之中,皇上每年都會送女人,送家仆,其實這都是皇上的眼線,據眼線來報,這麼些年齊王毫無動靜。”
“究竟哪些人是父皇派去的眼線?”端木辰軒眸光直直的絞著秦天。
“這個……微臣還未查到。”秦天微微低了眸。
端木辰曦坐回了原來的地位置,重新將折子握在了手上,聲音帶著一絲命令“現在父皇神誌不清,最重要的就是馬上查出父皇安插在齊王身邊的眼線,是否己叛變。”
“是,微臣馬上去查。”秦天即刻起了身,拉開門離去了。
由於秦天的離開,端木辰軒轉了話題“三日後的赴宴,九兒會去麼?”
“她會去。”他淡淡一語,回答得幹脆。
“這皇叔心思難以猜透,現在還扯上了南靖國,這件事會不會也將九兒也牽扯進來。”端木辰軒明顯有了一絲不安。
端木辰曦甩開了折子,啪的一聲響,折子落在了書案之上,伴著他牙縫間溢出“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這件事如若處理不好,縱然是除去了皇叔,隻怕九兒也難逃嫌疑,到時便會難以說服朝臣。”端木辰軒麵色怔怔,連雙手都在顫抖。
殿外一道身影而過,九兒腳下響起了沉甸甸的步子,麵無表情走了出去,風揚起沙,眼前竟模糊了,殿內他們所說的話縈繞在耳邊,久久不散。
殿內兩人紛紛沉默了一會兒,端木辰軒轉了話題“對了,四弟是不是派了墨棋去了西域?”
端木辰曦麵上冷冷一笑“還是瞞不過三哥。”
“原來你都己經知道了。”端木辰軒深深的絞著他,他卻沒有說話,他早就己經知道了此事,而且還一直默默的讓墨棋去往西域調查陌璃所使用的毒。
隻是西域之毒品種甚多,花了不少銀子,卻絲毫沒有進展。
端木辰軒見他不語,再次端起了茶水,黯然一飲而盡,放下茶杯,眸中閃過一絲殺戮“這麼些年,你我身邊都養著一隻毒蠍,卻渾然不知。”
“是我害了九兒。”端木辰曦的聲音空蕩蕩的。
端木辰軒起了身,立於他的身前,緊了緊他的肩膀“放心吧,她會沒事的。”
皇宮
禦花園襲著層層陽光,這大冷天的掩蓋了這絲生冷的涼風。
亭間,幾道身影團坐在桌前,品著茶,吃著糕點。
“皇叔,這些天回京可還習慣。”端木汝陽輕輕一笑。
齊王接過齊王妃手裏的熱茶,麵上淡淡一笑“挺好的,還是京城好,什麼都方便,可不像本王那塊番地,沒什麼好玩的。”
端木汝陽聞知,輕笑了兩聲“皇叔還是老樣子,依舊寶刀未老。”
齊王麵上故作一絲不悅“怎麼說話的呢?你皇叔可比你小,今年才二十九,怎就老了呢?”
“是,是汝陽失言了。”端木汝陽笑著請罪。
齊王妃又起了身,接過奴婢手裏的熱茶,替他們兩人紛紛添上,端木汝陽回之齊王妃一笑,那笑容卻有些不達眼底。
待齊王妃坐下後,端木汝陽又開了口“皇叔見著父皇了麼?”
齊王尋著自己手裏的茶水,看了看,抬眸淺淺勾唇“你都見不到,本王那自然也不用說了。”
端木汝陽愕然看向他,他目光溫潤,神情泰然自若。
半響後,她又微微轉了眸,長長一歎“這四弟也真是的,皇叔與父皇都十五年未見了,竟然連皇叔他都敢擋之門外,雖然是儲君,那也不能不將皇叔放在眼裏啊!”
齊王搖了搖頭“你也莫氣,本王倒是覺得這皇兄隻怕是病得不輕,曦兒才會這般做的。”
“父皇身子這些年一向都好,若不是出了那個女人的事,父皇也不會一病不起。”端木汝陽憤怒一語。
“哪個女人?”齊王妃擰眉稍稍問道。
端木汝陽麵上一緊,連忙轉了口“哦……汝陽這說的不還是當年容妃麼?父皇這一生最鍾愛的妃子,曦兒的生母。”
齊王妃抿了抿茶水,輕輕一歎“是啊,這一晃,容妃嫂嫂可是去了十幾年了,當年爺離京那會兒,嫂嫂還來送了爺,爺還未到番地就傳來了嫂嫂辭世的惡訊,爺還為此大病了一場。”
“愛妃還記得?”齊王探手緊了緊齊王妃的手。
齊王妃轉了眸,麵上幾絲沉重“當然記得,爺可說了,容妃嫂嫂就像爺的母妃一樣,是爺最親的人。”
齊王微微垂了眸,眉宇間有了一絲傷感。
端木汝陽見他們兩人紛紛陷入思念之中,微微頓了頓,揚手替他們邊添著茶,邊道“哎……都怪汝陽多言,提及一些不開心的事,這死者己矣,皇叔與皇嬸也不要太傷感了。”
齊王與齊王妃彼此緊了緊手,向端木汝陽點了點頭。
端木汝陽終是感覺一絲不自在,起了身“皇叔與皇嬸慢些品啊,汝陽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尋著端木汝陽的身影,齊王妃眸光乍現一道光芒“這長公主隻怕也開始懷疑爺您了。”
“此次歸來,誰都懷疑本王。”齊王唇邊淡淡一笑,抿了口茶水,起了身。
“隻是這長公主是朝陽國的皇後,她的存在隻怕會影響到爺”齊王妃緊跟其後。
她的話惹得齊王一頓,轉了身,眸間聚現一絲寒芒“愛妃的話有些多了。”
齊王妃麵上一緊,連忙垂了眸“是,妾身多言了。”
“準備一下,過幾日本王要去祭拜皇兄。”話落,齊王邁開了步子。
“是”齊王妃沒有跟上去,眸光隻是緊緊的絞著他離去的背影,似乎帶著些淒美與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