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瞅了他一眼,轉了身“他當然不悅了,他早己得知本王與九兒的關係,你認為他還能高興得起來麼?”
“那三日後,四爺一定會帶著四王妃來赴宴麼?”華良緊跟其後。
齊王笑笑“會,他一定會。”
“爺此次設宴就隻是為了見四王妃一麵麼?”
齊王突然頓住了腳步,冷冷一語“華良,本王不想再提醒你,你的話最近真是越來越多了。”
“是,屬下知錯。”
四王府
這一路上端木辰曦的心情是糾結的,回了府,便久久的徘徊在昔婉殿外。
這日天出著太陽,溫度還算合宜,微微感覺有一絲暖意。
陽春與殿中的幾個奴婢端著一盆水出了殿,一眼就瞅見爺心不在焉來回走動著。
將手中的盆遞給了身後的奴婢,迎了上去“爺,來了怎麼不進去呢?”
他定住了腳,眸光停留在殿內“王妃可在殿中?”
陽春麵上一喜,點了點頭“在啊!這不剛剛才和小郡主沐浴完,王妃正在替小郡主更衣。”
端木辰曦眉宇稍稍舒展開來,陽春見他好似想進不想殿的樣子,尋著爺的眸光探了一眼殿內,隻聽見小郡主笑咯咯的聲音。
她心上一喜,輕輕一語“爺放心,王妃現在沒有在生您的氣了,今天還在與小郡主提起了爺。”
端木辰曦回了眸,笑了笑“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你們先退下,本王進去瞧瞧。”
他輕輕的推開了門,隱著步子入了殿,殿中奴才隨著他的手勢也紛紛退下了。
殿中的九兒正在小雨瑤如水的發絲上扭著辮子,銅鏡中的小雨瑤一愣一愣的看著自己。
九兒將手中扭好的辮子放在兩側,輕輕湊了過去“這樣梳著好看麼?”
小雨瑤嘟著嘴點了點頭“好看,但是卻沒有姐姐梳的發髻好看.”
九兒一愣,伸手撫上自己的發簪,忍不住一笑“是麼?但是瑤兒現在還不能梳這種發髻哦!”
小雨瑤閃爍著無辜的雙眼“那瑤兒什麼時候才可以梳這種發髻呢?”
“這……”
九兒欲言眼底突然閃過一絲難以回答,這在古代女子梳發簪,挽發,那就證明她己嫁為人婦,而小雨瑤不到四歲,與她說這些未免有些太過於早了。
“姐姐……你就告訴瑤兒嘛,好不好?”小雨瑤撒著嬌拉著她的衣袖不放。
無奈之下,九兒欲要向她解釋一番,誰料身後一絲嚴厲的聲音道來“瑤兒,怎麼還喚姐姐呢?你應當喚母妃才對?”
小雨瑤一愣,連忙鬆了手,嘟了嘴“父王……”
端木辰曦別了一眼九兒,不禁蹙蹙眉,伸手捏了小雨瑤一把臉蛋“父王與你說了多少遍了,她是你生母,你不能再喚她姐姐了,為何總是記不住呢?”
小雨瑤似乎有些不服氣,上下打量了一番九兒,而後別了臉“父王說謊,姐姐不是瑤兒的母妃,瑤兒曾經在靜軒殿看過父王為母妃畫的畫相,瑤兒記得瑤兒的母妃不是長得這般模樣。”
九兒聞知,心上一痛,落在小雨瑤肩膀上的玉手,瞬間隨著小雨瑤的話,帶著一絲失落的落了下來。
現在她換了容顏,己不再是小雨瑤印象中的母妃了,不管她怎麼做?小雨瑤生母的相貌,己經在她小小的心靈中根深蒂固。
端木辰曦眼見九兒滿眼的委屈,那一刻,他心上一痛,一聲低斥“瑤兒……”
瑤兒身子一震,印象中這還是父王第一次這般喚她,一把推開他與九兒的身軀,從他們兩人的縫隙中竄跑了出去,邊跑,還邊叫囂道“她是姐姐……不是母妃……瑤兒的母妃就不是長這般模樣。”
兩人紛紛心上一緊,不得不追上去,這一去小雨瑤正鑽入了奶娘的懷裏,蹭著臉,不願理他們倆。
無奈之下,端木辰曦隻能揮了揮手,讓奶娘將瑤兒帶下去。
待瑤兒走後,端木辰曦無聲的轉了身,九兒輕輕的帶上了殿門,跟在他的身後“你這是怎麼了?瑤兒她還小,你要是與她解釋這些,她也不懂。”
他尋著桌前前坐下,長長一歎“她不是不懂,是我平日裏太寵溺她了,她這性子可是越來越隨你了。”
她白了他一眼,依舊手裏向他遞著杯熱茶“你這會兒倒是數落到我身上來了。”
他接過熱茶,小抿了一口“這瑤兒是你與我的女兒,性子不隨我這個爹,那自然是隨你這個娘了。”
她抿了抿唇,也坐了下來,回想起小雨瑤方才的話,胸口的痛還在不斷的蔓延。
“這也不能怪她,當初我走的時候,她才出生,這一晃幾年過去了,她身邊換了幾個母妃,這小心靈自然是很能接受。”
“都怨我,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在她麵前畫那些你當初的畫像,她現在心裏己經認定了當初的你是她的生母,而你現在這副模樣……”他邊說著,邊瞅著她現在這副容貌,不知為何,下一瞬間他竟欲言又止。
她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麵上一笑“沒事,我想得通,女兒不肯叫我一聲娘,我現在不是還有錦兒,還有肚子裏的孩子麼?”
他也隻好衝她笑了笑,伸手輕輕的探上了她的手,他自然能明白她的心思,沒有再糾結,隻是深深的看著她。
看了她半響,他又繼續開口道“三日後,皇叔設宴在他的新府坻,他指名邀請你,讓你一同去赴宴。”
她撫著小腹的手一僵,微微抬起了眸“你也想我去?”
他轉眸,低沉一語“不去隻怕不合禮數,他必竟是皇叔。”
“那就去唄!”她無奈的點了點頭,下一個瞬間,她又無意間想起了齊王那含義不明的笑,有些令她發涼。
欲要說什麼的時候,卻隻見他的眸光直直的絞著她“你當真與他相識之時,不知他的身份?”
她麵上一沉,白了他一眼,收回了手“你是不是又要將我從頭審問一番,這事我說了不算,你倒是可以問問喜兒,問問玉馨公主,藥材與詩,還有畫,她們可是親眼所見。”
他麵上一緊,相必她又開始誤會了,擰了擰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問你的原因是想知道皇叔為何要有意來接近你?”
她又是一緊,這才屏除了方才胸口竄起的那絲氣餡,那日如若不是因為與他置氣,她是想要與他商量此事的。
這個問題她也有想過,齊王與她的相見到相識,再到送禮,表明他對她的愛慕之意,都太讓她感到奇怪,如若真如齊王所說,那隻是偶然,隻是他們之間的緣分,她總覺得不敢去相信。
她眸中帶著一絲生疑的問道“你查出了什麼?”
“沒有”他搖了搖頭,帶著深沉的抿了抿茶。
瞅著他眉宇間的憂心忡忡,終是忍不住想多問一句“他這次是不是真的有備而來?”
他抬手撫上她的臉,輕輕一語“不管他是不是有備而來,你不要擔心,你隻管養好身子,其他的事,有我在。”
夜間風起了,她感覺到他輕輕的從被子裏出來,提了件衣裳便悄悄的離了殿。
也許是怕吵醒,所以他的腳步極其的輕,待他帶上殿門後,她也撫著身子下了床,打開窗子,尋著他離去的方向,是書香殿。
這麼晚了難道還有工務,難免覺得有些好奇,她也提了件衣裳,拉開了門。
書香殿
殿內正亮著燭火,窗紙上正透著幾道拉得長長的身影。
“四弟,現在我們該怎麼做?”端木辰軒深沉一語。
“他想見父皇,我偏不讓他見。”他興是有些倦了,聲音裏都透著滿身的倦意。
端木辰軒放下手中的茶水,微微一歎“可是現在朝中有不少人是支持他的。”
端木辰曦一手拽著那些上奏的折子,越拽越緊“那又如何?十五年前,他突然提出要離京,過後就不問世事,現在父皇病重,他早在一個月之前就暗自瞞天過海回京,私底下煽動了不少以前支持端木辰皓的朝臣,做這些他就是為了一探父皇病情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