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堯母親的病房一直在二樓,這次說是進了搶救室,錢小堯和李風逸先去了服務台,問了清楚。
服務台值班的護士說搶救室也在二樓,就在錢小堯母親原來病房的對麵那條走廊裏了,還告訴錢小堯,她的母親現在還在搶救室裏沒有出來,等著她去處理呢。
錢小堯本就是個急性子,聽到了與她母親相關的消息,更是抑製不住的擔心了,護士的話,她還沒有聽完呢,就匆匆地向二樓跑去了。
李風逸慢了一步,卻聽到了護士小姐後麵的那句,“已經有一位姓容的先生在搶救室門口等候了……”
果然又讓他搶先了一步,李風逸憤憤地暗罵了一句,也快速地跟了上去。
錢小堯對這家陽光療養院比較熟悉,陳金花入住在這裏的最初兩個月,錢小堯幾乎是每晚都守在這裏的。
上了二樓後,錢小堯很快找到了搶救室。
她的眼裏此時隻有搶救室的大門,一天沒有吃東西,卻力氣實足地跑到那裏,若不是搶救室的門緊閉著,她怕是已經大力地撲開了。
至於搶救室門口右側,那個像門神一樣站在那裏的男人,徹底被錢小堯忽略了。
錢小堯要硬闖搶救室,被恰在此時從搶救室出來的醫生攔住。
“錢小姐……”
主治醫生是認識錢小堯的。
錢小堯在陽光療養院裏,還是很出名的,畢竟像她這麼年輕孝順的女兒在當今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裏,實在是很難得的。
“我媽怎麼樣了?”
錢小堯焦急地尋問著。
陳金花的情況,錢小堯很清楚,卻不願意去正視,在別人都勸著她放棄的時候,她仍就堅持。
這麼多年,哪怕陳金花隻是躺在病床上,卻仍是錢小堯的一根精神支柱。
有陳金花在,似乎就是有一個家,沒了她,錢小堯覺得自己無處安置,真的成了沒有人管的孤兒一個了。
“情況不太好……”
醫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把搶救室的門合上,引著錢小堯又往前走了一步,低聲說道:“你母親的病能拖到現在已經是醫學的奇跡了,她的腎髒、肝髒還有心髒,重要的器官都發生了嚴重的衰竭……”
“可以換嗎?”
錢小堯徒勞地問了一句,醫生以沉默做為回答,錢小堯的眼淚唰的一下子落了下公平,“隻要可以,我願意把身體的東西都給她。”
錢小堯泣不成聲地說著,她異想天真的夢。
“錢小姐,你冷靜一些,容先生給你帶來了最好的醫生,都無能為力,……”
搶救室裏,那一屋子的名醫,對著一個植物人老太太一天了,也難為這些專家們了,明明是將死之人,卻因外麵站著容磊信,他們沒有辦法退出來,隻能把所有能試的辦法都一一試過。
容磊信很感謝出來的這位醫生能在錢小堯麵前提提他,他已經空氣好一會兒了。
“小堯!”
容磊信從走廊陰影處移了過來,人還沒有靠近錢小堯,李風逸已經趕了過來,先他一步地站到了錢小堯身邊。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劈嚦啪啦的聲音在兩人眼光交彙的瞬間崩了出來,誰也不服誰地冷哼,連句場麵上的招呼都沒有打,便把目光快速收回,又一起落在夾在他們中間的錢小堯身上。
“謝謝你!”
錢小堯聽懂醫生話語裏的意思了,要不是容磊信,她怕是連母親的最後一麵都看不到了吧。
“和我說什麼謝!”
被先答理的容磊信,一陣欣喜,鬥誌昂揚地應著。
另一個沒有被答理的,也不甘示弱,冷笑道:“難為容總前天還躺在病床上要死要活,現在卻為了小堯的母親,親自過來,這份情,我們記下了。”
李風逸一句話裏,帶出三個挑刺點,就差直接剝掉容磊信假裝車禍這事的外皮了,特別是最後一個用詞‘我們’,氣得容磊信幾乎頭頂冒煙了。
他……他憑什麼和錢小堯一起稱‘我們’,他可哪裏配得?
“比不得李先生工作輕鬆,隨便躺躺就有錢,我這種職位的,隻要不死,就得爬起來,公司裏一大堆事,還得等我處理。”
容磊信相譏相諷的話,令李風逸剛剛退散的胸口又集聚起一團氣來。
要不是一直不停地對自己說,絕不能在容磊信麵前出醜,怕是咳嗽已經穿透胸腔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