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二章 薄情寡義
劉薇的心在顫抖,他無法接受連自己的兒子都背叛自己,可她堅強的心支持著不讓自己倒下,誰又能理解一個好強的單親媽媽是多麼的辛苦。
“不,不是放棄,我永遠不會放棄媽,不會放棄蘇家,我依然是您的那個深愛您的兒子,依然姓蘇,但是,我也無法放棄珂兒,她是我這輩子第一個付出真心的女人,也是最後一個”蘇凱看著母親那失落的眼神,他的心還是會痛,因為他知道,母親一個人辛辛苦苦的把自己養大,不容易,畢竟母子連心。
“你知道,今天你踏出這一步,就已經選著了那個女人,放棄了媽媽”劉薇提醒著蘇凱,想讓自己的兒子回心轉意。
“如果媽媽非要逼兒子,那兒子也無可奈何”蘇凱打定主意,這才要固執到底,撞到南牆也不回頭。
蘇凱說完轉身離開,他臨走都沒有看錢媛一眼。
錢媛是一個女人,也是一個需要男人心疼,心愛的女人。
她在母親的懷中淚流滿麵,她很委屈。
她聽著蘇凱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根本沒有一絲的猶豫和停留。
她的堅持和容忍這一刻都不複存在了,沒有得到蘇凱一絲一毫的留戀和不舍。
就在蘇凱走下樓,就在馬上要離開的時候,錢媛突然間掙脫母親的懷抱,向樓下跑去。
“媛媛”錢媛的母親擔心的叫住錢媛。
錢媛停下腳步,她滿是淚痕的臉上擠出一個笑臉,“沒事媽媽,我隻是和他做個最後的了斷”。
“蘇凱”錢媛轉身繼續下樓,忙叫住蘇凱。
蘇凱聽到聲音,停下來腳步,其實他對錢媛是有愧疚的。
錢媛走到蘇凱麵前,她臉上精心準備的妝容滑下了淚痕,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忍不住讓人心疼。
“我們不應該談談嗎?”錢媛沒有退縮,而是理直氣壯。
“有必要嗎”蘇凱認為錢媛看上的是自己的家世,而非自己。
“有”錢媛斬釘截鐵的說。
“那好吧”蘇凱從錢媛的眼神中看到一種不同於往日的堅定。
劉薇氣的已經癱坐在椅上,他做這一切為的是什麼,還不是她唯一的兒子蘇凱嗎,可到最後,連他兒子都如此的對待自己,她心灰意冷。
錢忠義夫婦看透了這一切,錢忠義對蘇凱可以拋棄一切而去追隨自己的真愛而感動,這是當代年輕人少有的勇氣,但他作為一個父親,始終無法原諒蘇家對自己的欺騙和侮辱。
“蘇夫人,既然如此,那我們先走了”錢忠義站起身來,即使氣憤,但也不失一個紳士風度。
“對不起,其實......”劉薇想要做解釋。
“其實,我們兩家是世交,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謝謝你費心替媛媛安排的這個生日會”錢忠義看了看桌上還未點蠟燭的蛋糕,語氣雖平穩,卻字字紮在劉薇心上,對劉薇來說這是一種侮辱。
蘇凱和劉薇另尋了一家安靜的咖啡廳,雖沒有紅樽裝飾精美高雅,卻有一種淡淡的寧靜,現在這兩個人就需要這樣的氣氛。
上了兩杯濃香四溢的咖啡,兩人相對而坐。
突然間兩個人麵對彼此比往日有些輕鬆,有些暢懷。
兩人一時間都為發言。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蘇凱,看著他粗粗的濃眉,大大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張有棱有角的臉龐長的是那麼恰到好處。
他沒有看她,因為他知道她在望著他。
蘇凱倒了些牛奶到咖啡裏,然後慢慢的均勻攪開,然後端起抿了一口。
“我現在才發現,其實你長的很大眾”錢媛低下頭,端起自己的咖啡,冷不丁的說。
蘇凱聽錢媛的這句話差點給噴出來,她觀察了自己這麼久,到最後竟然得出這樣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大,大眾?”蘇凱不解的重複著,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大眾這次來形容自己,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是啊,別人沒這麼說過嗎”錢媛還一副認真的樣子回答。
蘇凱徹底無奈了,竟然有女人說自己這張臉大眾。
“還有你這張薄唇,都說薄唇的男人薄情寡義,看來是真的了”錢媛撩了撩自己的長發,極其平淡的說。
“薄情寡義,你是在指桑罵槐嗎,還是在報複”蘇凱有種被戲謔的感覺。
“沒有,怎麼會呢,你可是萬千女性的忠實追尋著”錢媛說的陰陽怪氣。
“以前是,但再我踏出紅樽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了”蘇凱會意到了錢媛現在的心情,她是在滿足自己被甩的心裏平衡,既然如此,也就滿足一下她小氣的心。
“你敢確定,現在一無所有你站在她麵前,她還會毫不猶豫的跟隨你嗎?”錢媛突然間嚴肅的問。
蘇凱沉默了片刻。
“不敢”的確,他竟然這麼多年都不太了解葉珂。
“我敢”錢媛幹脆的說。
蘇凱抬頭望著錢媛,她望著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不移。
“那是因為你腰纏萬貫,而她不是”蘇凱有些感動、
“哈哈哈,罷了,你的心裏隻有她”錢媛突然間笑了。
“是嗎,也許吧”蘇凱都不知道,自己那顆花心什麼時候變的如此狹小,狹小到隻能容的下葉珂一個女人。
“看來,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愛她”錢媛覺得蘇凱可笑。
“你知道?”
“當然,每當你看到她的時候,那雙桃花眼都會變的直,那張薄情寡義的嘴唇都會忍不住揚起”錢媛回憶著那些讓她羨慕嫉妒恨的表情,而這一刻她說的很淡然,因為她再也不會奢求他這樣的表情會為自己而顯。
“有嗎?”蘇凱不敢相信,自己見到葉珂都會如此失神。
“當然有”錢媛微笑的說。
蘇凱突然間也被這種氣氛給搞的笑起來。
兩人第一次毫無芥蒂的開懷而笑。
“沒想到你也有單純的一麵”蘇凱對這樣的錢媛的確有些驚訝,他眼中的錢媛除了高傲就隻剩下大小姐脾氣。
“我還有可愛的一麵,隻是你根本沒有興趣了解我罷了。”
兩個人的氣氛突然間又尷尬起來。
“對不起,其實我沒想到會弄成這樣”蘇凱對這樣的錢媛突然間充滿了愧疚感,按常理她應該怒氣衝衝對自己抱怨,怨恨的。
“不用說對不起,男人對愛自己的女人說對不起,就是在否認她付出的真心”錢媛在徹底和蘇凱劃清界限的這一刻才清楚的發現,自己的心已經在慢慢的靠攏這個男人,不舍離去。
蘇凱這是在除葉珂外的第二個女人麵前無言以對。
“你會找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蘇凱無奈的說。
“當然”錢媛毫不掩飾的回答,隻是她在心底還接著說:“因為隻有那樣我才能徹底的把你忘記”。
蘇凱沒有聽到錢媛心底的呐喊,一個心胸寬廣女人心底的小心眼。
“祝福你”蘇凱看著錢媛如此的坦然,心裏突然間有些放鬆。
夜幕襲來。
葉珂疲憊的打烊,剛鎖上門轉身,一個高大的身影瞬間移到自己的麵前,擋住自己的去路。
“啊......”葉珂被嚇的大叫起來,忙倒退,緊張的差點摔倒。
“珂兒,是我”蘇凱忙摟住葉珂搖搖欲墜的身體。
葉珂聽到熟悉的聲音,緊張的心才慢慢的平複下來。
她從蘇凱的懷中昂起頭,看見蘇凱正低頭對自己微笑著。
“你幹嘛,突然間冒出來,嚇死我了”葉珂憤怒的逃離蘇凱的懷抱,打著蘇凱的胸膛。
蘇凱抓住葉珂的手,緊緊的握著手心。
“珂兒”蘇凱含情脈脈的叫著葉珂的名字。
葉珂對這樣柔情滿滿的樣子還真有些不習慣,她停下掙紮。
“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會愛我嗎?”蘇凱認真的問。
“你,你怎麼了,出事了嗎?”葉珂擔心的問。
“你回答我,你還會愛我嗎?”蘇凱追問到。
“愛,如果你一無所有了,至少還有我,那樣我會更愛你”葉珂肯定的回答。
蘇凱一把把葉珂摟在懷裏,他的心溢出甜甜的幸福感,有葉珂的這句話,一切放棄都是值得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蘇凱摟著葉珂更緊,從此,她將是自己的全部。
葉珂沉浸在蘇凱突如其來的溫暖懷抱中,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也不願去想,最少這一刻她們彼此隻屬於彼此。
女人在麵對深愛男人的懷抱總是無力抗拒。
沒有尹月奇的日子,顧黎為了不讓自己孤單,總是找一些喧鬧的地方來排遣這漫漫長夜。男人無論是在無聊、傷心、失落,還是無奈的時候,都會選著一種發泄方式,那就是喝酒,最多是喝的方式和心情不同罷了。聲音喧囂,燈光鬼魅。酒香四溢,香粉散漫。顧黎在這種喧鬧中尋找著自己的那一份安靜。腦海中無時無刻都在閃現著尹月奇和承兒的身影,一家三口最幸福的時刻,那些天是他這一生最幸福的日子。“黎”正當顧黎沉浸在自己的自我放鬆,自我懷念的時刻,有人從身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顧黎已經喝的有些微微醉意,他用那說飄逸的眼神向拍自己的人望去。“你怎麼來了”顧黎沒有驚訝,當然更沒有驚喜,扭過頭繼續自己的陶醉。汪勤宇顯然對顧黎這種愛理不理的淡淡感情可以理解,他做到顧黎身邊,順便要了杯酒。“你看看這些吧”汪勤宇拿出一封信封放到顧黎麵前。顧黎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信封,並打開。一張張讓他不得不清醒的照片散落下來,暴露在自己麵前。酒意瞬間蒸發,兩眼瞪得很大,死死的盯著一張張刺眼的照片。每一張都是方芸和張義見麵的照片,有在醫院的,在車上,在咖啡廳,每一張都好像在證實著顧黎的猜測,以及尹月奇的委屈。顧黎狠狠的蹂躪著手中的照片,恨不得緊握在手裏的是方芸,這麼多年他對她的寬容和容忍終於要爆發了。顧黎把照片重新放回到信封,然後瘋狂的轉身離開。“黎,你去哪,黎......”汪勤宇邊叫邊追。可是顧黎現在已經瘋狂到無人可阻的時刻,他根本聽不到汪勤宇的叫喊聲,他匆匆從人群中湧出,徑直上了車,然後急速離開。等汪勤宇追出門時,一切都已經晚了,顧黎的車已經消失在燈火輝煌的夜色中。汪勤宇跟顧黎這麼多年,即是同事關係,又是朋友關係,他剛才從他憤怒不堪的氣息中察覺到,一場風暴難免。法拉利快速穿梭在車流中,一個個超越,一個個甩在身後。顧黎這一刻恨不得有神力,一眨眼就抵達目的地。二十幾分鍾後,法拉利來了個急刹車,車夾雜著塵埃落地。顧黎奪門而出,來不及鎖車。他氣呼呼,直匆匆,兩步並一步的跨進顧家。他剛走進室內,四處張望,見沒有自己所渴望的身影。“少爺,您怎麼這麼晚回來了”張嫂看見站在門口的顧黎忙迎上來。“方芸呢”顧黎表情嚴肅,語氣凝重。張嫂聽顧黎竟然直呼方芸的名字,再看看他的表情,她這個老仆知道,今夜又是一個無眠。“夫人,她去洗澡了”張嫂值得照實回答。“你告訴她,我找她有急事,讓她馬上下來”顧黎說完向屋內走去,並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是”張嫂無奈的答應著,並上樓去。張嫂並沒有去方芸的臥室,而是先敲響了顧言秋的書房門。
“進”顧言秋正在看書籍。張嫂推開門,輕聲輕腳的走進書房。“怎麼了?”顧言秋沒有抬頭問。“少爺回來了”張嫂回答。“他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顧言秋抬起頭,有些疑惑的問。“少爺氣勢洶洶,而且是來找夫人的”張嫂雖很盡職,卻還淡定。顧言秋從張嫂的語言和表情中察覺到有些異常,不然她也不會這個時候來書房打擾自己。“那你去叫夫人吧,我馬上下來”顧言秋吩咐到。“是”張嫂又輕聲輕腳的退出書房。張嫂走到方芸的臥室,並敲響了門。方芸剛好衝過涼,裹著浴巾,頭發還濕漉漉的,身上飄著一股淡淡的芳香。“進”方芸邊擦頭發,邊說。她當然知道,在這裏,除了自己的丈夫顧言秋,就是張嫂了,她當然毫無顧忌。張嫂推開門,站在門口說:“少爺說有事找您”張嫂對方芸說的很平淡。方芸聽到後,突然間停下動作,抬頭望著張嫂說:“他,黎兒怎麼現在來了,有說找我什麼事嗎?”。“沒有”張嫂照實回答。方芸略有所思,平日裏顧黎見了自己恨不得繞道走,今天怎麼特地這個時候跑來見自己,難道......方芸腦海中閃現出一絲不祥的念頭。“那你先下去吧,告訴黎兒我馬上下來”方芸對張嫂說。既然他主動找上門來,那一切都必須硬著頭皮麵對。張嫂退出方芸的臥室,下樓後之間進來廚房,幫顧黎泡了他最喜歡的碧螺春茶。張嫂端著茶放到顧黎麵前說:“夫人說她馬上下來”。顧黎沒有回答,依然兩眼冒火。方芸換了件家居服飾走下樓,她望著樓下顧黎的背影,健碩的背影讓她有些膽怯。顧黎聽到了方芸的腳步聲,但他淡定的微動聲色。方芸走到顧黎身邊,找了個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望了一眼顧黎拉的黑長的臉,調整一下自己心跳加速而引起的緊張說:“黎兒,你怎麼現在回來了,回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也好讓張嫂替你準備晚餐”。方芸清楚的聞到了顧黎身上那股刺鼻的酒精味和各種各樣混合的香水味。“黎兒是你叫的嗎?”顧黎兩眼瞪的出奇大,死死的盯著方芸那張出水芙蓉的臉蛋。方芸被顧黎這種眼神威脅的逃避。“承兒不是我兒子的事和你有關嗎?”顧黎單刀直入。方芸猛的心跳上升,她望了一眼顧黎,緊張了片刻後又沉澱下來,語氣還算平穩的回答到:“這好像是你們夫妻倆之間事吧,怎麼會和我有關呢,要問你也應該問你們之間的第三者才對”方芸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投降的,她還在狡辯和掩飾著。
“啪”顧黎拿出照片摔在方芸麵前。“看來今天是不會主動承認了”顧黎本想給方芸最後一個機會,畢竟她是父親法律上的妻子,自己法律上的母親,可她那副狡辯的嘴臉讓顧黎厭惡極了。顧言秋沒有下樓,而是站在樓梯上,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方芸看著桌上散落的照片,她突然間覺得自己終究是鬥不過顧黎,即使一時間他沉迷於愛情中無法清晰的判讀,可之後他終究會發現一切。“怎麼,你還有話說嗎?”顧黎質問著方芸。“你派人跟蹤我?”方芸一再冷靜的說。“是,是我派人跟蹤你”顧黎直言不諱。“那你拍到這些照片想要證明什麼,我隻是和一個醫生見見麵而言,難道這也有錯嗎?”方芸執意不承認錯誤,以為這一刻她承認了,這麼多年的容忍和違背心意都會化為烏有。“我是看看爸爸的麵子上,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顧黎看著如此執迷不悟的方芸,他開始憤怒。顧言秋在樓上聽著他們的談話,已經了解了事情的一二,他回想到張義拿化驗單給自己時的緊張表情,還有承兒幾乎是和黎兒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樣子,他才發現這裏麵的確有蹊蹺,但他不敢相信這會和自己的妻子方芸有關。“最後一次機會?你什麼時候給我過我機會”方芸回答的有些嘲諷的意味,有些隻有對話兩人才懂的意味。“你還在狡辯”顧黎已經被這樣執迷不悟的方芸給氣到瘋掉,“我可以容忍你毀掉的名譽,我的生意,包括我自己,但是你卻不能用這種被逼的手段把丫頭從我身邊推開”。“哈哈哈,你真的很好笑,如果你相信她,如果你愛之深切,如果你愛的不顧一切,那麼你就不會因為道聽途說承兒不是你的兒子後而拋棄她”方芸毫不畏懼的回駁著顧黎,“對了,我怎麼能放了呢,你源森總裁怎麼會在一個女人身上留心,您隻是把女人當衣服,穿過了隨手一丟罷了”方芸說,眼睛裏閃爍著淚光,那是自己這麼多年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苦楚。“你是不是非要讓我身敗名裂,妻離子散才開心”顧黎聽到方芸的話,突然間不再憤怒,而是冷冷的盯著方芸微微閃爍淚光的眼睛,語氣平穩的說。“是”方芸毫不畏懼的,冷笑著答道。“那,讓你失望了,我即沒有身敗名裂,也不會妻離子散”顧黎說完,站起身來,毫無留戀的離開。方芸最後間接的回答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顧言秋看著兒子開車消失後,把眼神回收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失魂落魄的妻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