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遲嘎剛開始還不明白,為什麼隱衛點了褚四開的穴道,卻還要讓人把褚四開按住,她現在算是明白,是隱衛們早就知道強烈地疼痛刺激會讓褚四開的穴道衝開,找人按住,是為了不讓褚四開睜開。
縱然耳朵被淒厲地慘叫聲充斥著,獄藍年輕而沉穩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淡淡地揚了揚下巴,示意隱衛可以將褚四開的手拿出來。
進去的時候還完好無損的右手,等到拿出來的時候就隻剩下一寸寸坑坑窪窪的白骨,血肉早已在濃酸和毒液混合物中腐蝕殆盡,手臂和白骨分節的地方,留下一圈恐怖又猙獰的黑色萎縮痕跡。
棲遲好不容易止了嘔吐,眼神已經恐懼到渙散,她嗚嗚咽咽地閉上眼睛,扭頭不敢再去看褚四開,但是頭和眼睛都被隱衛們強行掰扯著,她就算是不想看,也看按著頭強行看下去。
“說不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們綁架了三王爺?”
獄藍靠在椅子上,渾身上下冷肅殘酷的沒有一絲屬於人的氣息,他看著麵目全非,扭曲猙獰的褚四開,似乎早就已經司空見慣,沉黑的眸子裏連一絲絲地動容都沒有。
褚四開本身就沒有多少的骨氣,在知道上官妄塵的身份的那一刻,他就懂了退縮的念頭,隻是後來褚老大說上官妄塵絕色,送到象姑館裏能賣一個好價錢,他見財起意,才動了心。
可是後來,褚老大讓他出去買藥買吃食,他還沒出土地廟的門,就被人打暈了,後來發生什麼事情,他完全不知道,一醒過來,就已經被一群隱衛關到了這個不見天日的地牢裏,接下來就一輪連著一輪的刑罰,折磨的他已經完全脫了人形。
而且,褚老大現在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明明抓了上官妄塵的是他和褚老大兩個人,為什麼這群人隻抓他,不抓褚老大呢?褚四開實在是想不明白。
要命的是,他也真的不知道是什麼人指示了褚老大,他隻是服從褚老大的命令罷了。
強迫著自己維持著腦子裏的最後一絲清明,褚四開張了張嘴,聲音微弱,斷斷續續:“我……我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她看到我們綁了一個女子,就給……我們錢沒讓我們綁架……三……三王爺,我們當時並不知道王爺的身份。”
“哦?這麼說,你是見過指使你們的那個人了?”獄藍眉梢一凜,“長什麼樣子,是男是女?可有口音?有多大年齡?如何打扮?”
獄藍熟稔的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褚四開喘了口氣兒,咽下一腔子的酸痛,口中的血順著唇角不受控製地流下來,血液蜿蜒成一條長線,卻很快就隱匿在褚四開早就被鮮血染紅,看不清底色的衣服上,分不清是新是舊。
“是……是個……年輕女子,生的模樣俊秀,京片子說的很地道,看打扮像是大戶人家的丫鬟。”
“大戶人家的丫鬟?”獄藍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若是讓你再見一次,你可認得出來?”
褚四開想了想,才慢吞吞地回答,“差不多。”
“帶下去,找秦太醫過來。”獄藍點了點頭,對旁邊的隱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