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陳月澤最為揪心地是,她袒露的手臂、肩膀和腿上青青紫紫的痕跡,甚至還有殷紅的血跡從遮羞的衣服下流出來,蜿蜒在腿上。
上官妄塵也不知道是太傷心,還是怎麼回事,忽然扭過頭來,不顧一切地撲到了上官雲崢的懷裏,雙肩微微地顫動著,卻並未發出一絲聲音。
上官雲崢垂眸看著她,眼底極快地閃過一抹疑惑,大手輕抬,落在她的後背拍了拍。
“溫翹。”
良久,陳月澤才張了張口,喊出來,但那聲音嘶啞的竟不是自己的。
多年前,在她被賣入歌樓,而他無錢救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清白二字今生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奢侈,可是,當如今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落魄模樣,他的心還是痛的要命,如同刀絞。
原來,這麼多年了,他始終還是放不下,接受不了的。
快速地脫下了自己的衣袍,他走過去,彎腰,顫抖的蓋在她的身上。
“溫翹。”
他扶著她的肩膀,輕聲的呼喚她的名字,可是草地上的人卻全然沒有回應,在他將她扶起的那一刻,她的腦袋就失控般的像旁邊一歪。
“溫……溫翹。”
他登時如遭雷擊,一顆心四分五裂,無法言說的疼痛從心口蔓延開來,壓迫著他的四肢百骸,讓他震顫到無法呼吸。
似乎是聽出了他聲音裏的不同,上官妄塵霍然從上官雲崢的懷中抬起頭,美麗的眼睛凝注著兩人。
在她抬起頭的那一刻,上官雲崢卻是瞥了她一眼,又垂了一下眼簾,才扭頭看向溫翹和陳月澤。
不敢相信的將她放下,陳月澤伸出手指,放溫翹的鼻子下方,手一抖,他霎時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跌坐在草地上。
“她怎麼啦?”
看到他的反應,上官妄塵鬆開上官雲崢,踉蹌著跑過去,中性的聲音擰著一絲哽咽。
陳月澤失魂落魄的,根本不搭理她。
上官妄塵一跺腳,彎腰探上溫翹的鼻息。
“她……她……她死了?”上官妄塵快速地將手收回來,美麗的眸子裏盛滿了震驚和悲傷,她心頭一動,忽然轉頭拉住陳月澤的衣袖,大聲嘶吼:“陳大夫,你不是名醫嗎?你不是安仁堂有名的大夫嗎?你快給她探脈啊,你快救她呀!”
被上官妄塵這麼一喊,陳月澤如夢初醒,這時候才恍惚想起來,對對對,應該給她探脈的,應該給她醫治的。
他甩開上官妄塵的手,幾乎是爬著摸索到溫翹的手腕,她的手還是溫暖而柔軟的,所以,她應該是好好的,她沒事的。
陳月澤不停地安慰著自己,手指落在她的手腕上,可是不知是不是自己太驚慌,他找了好一會兒,居然連她的脈搏都沒有找到。
“她怎麼樣?她是不是還好好的,她沒事,對不對?”
看著陳月澤慌亂崩潰的臉,上官妄塵眼睛一熱,緊張地連連問道。
陳月澤拉著溫翹的手腕,溫潤的指尖按在她的脈搏上,那堵在呼吸上的痛終於迸發出來,在眼眶中肆意。
上官妄塵臉色一白,紅著眼睛瞪著陳月澤:“你哭什麼?你是大夫啊,你快救她呀。”
“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