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從不聽這個傲骨錚錚,又頑皮聰慧的女子的說出這個“求”字,帝王微微愣了一下,唇瓣在上官妄塵的耳鬢廝磨著:“你說。”
“皇兄能不能放了楊子儀。”
鼓足了勇氣,上官妄塵終於將按壓在心中良久的話說了出來。
她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難度,楊文昌犯下了那麼大的罪名,罪可株連九族,連家中的仆人都無法幸免,更別說楊文昌的親生兒子,就算朝中大臣不說什麼,帝王十有八九也是不願意放人的。
“為何?”
帝王的唇瓣在她的耳尖兒上頓住,聲音有些冷冷沉沉的,不帶絲毫溫度,但卻很冷靜,就好像早就料到了她會求情。
“因為楊子儀心性單純,楊文昌通敵叛國,珍妃使用帝合香,這些事情楊子儀肯定不知道,他是無辜的,不然他也不會在我要調查楊府的時候主動幫忙。”
也不扭捏,上官妄塵頂著耳朵旁的寒涼之意,心中怎麼想的,便全都如實說出來。
“是楊子儀讓你找朕求情的,還是你自願的?”
這很重要嗎?重要的是,願不願意放過楊子儀啊!雖然心裏嘀咕,上官妄塵還是毫不猶豫地回答:“是我自願的。”
“也是,楊子儀若是貪生怕死,剛才在殿上就應該和楊氏夫婦一樣,哀哭求饒了,或者,他當初就不會幫你調查帝合香的事情。”
“所以,皇兄是答應了嗎?”
聽出帝王話語中對楊子儀風骨地隱隱讚賞,上官妄塵仿佛看到了希望,語氣都變得歡快了許多。
“朕說了嗎?”帝王輕嗤,為她那種迫不及待的語氣,又是這樣,是不是在這個女人的心中,她身邊所有男人的事情她都會如此關切上心,卻獨獨可以將他忽略。
對楊子儀如此,對洛知城如此,就算是對剛剛相見的上官北塵也是如此,唯獨守在她身邊的這個他,為她受了傷,她都是後知後覺。
這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見她輕垂了長睫,良久不做回複,帝王蹙眉思索了一下,“你希望朕答應嗎?”
廢話!要是不想,她還提出來做什麼?
“我自然想讓皇兄同意,難道皇兄就願意眼睜睜低看著一個無辜的人遭受牽連,因此喪命嗎?我常聽朝中的大臣說,皇兄賢明睿智,想來皇兄應該不會被所謂的規矩牽製。”
“哈,”帝王嗤笑一聲,緩緩將她鬆開,眸中跳動的火焰不知在何時早已熄滅,取而代之的事一片黯淡,強壓住心頭的不悅,他問:“那你的意思就是說,真如果不放了楊子儀,就不睿智賢明了?”
她……她有這麼說嗎?上官妄塵皺了皺眉頭,怎麼感覺這個男人是在偷換概念呢?這樣的問題,又讓她如何作答?
“你有沒有想過,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經曆一場這麼大的變故,就算是朕放了楊子儀,你覺得他還會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順清侯嗎?”
“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父母親人,滿府上下百十口人死在朕的手中,你覺得他會息事寧人,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