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催眠了太後娘娘,謀害皇上,對本宮又有什麼好處?本宮有幸入宮,承蒙皇上寵愛,得了這妃位,也算光耀門楣,本宮的娘家既沒有什麼權勢,更沒有近親兄弟姐妹,父親獨有本宮這麼一個女兒,也一直以本宮為榮,我們秦家的榮耀,也都是皇上賜予的,你說本宮費盡周折刺殺皇上,本宮豈不是在自毀前途嗎?”
鸞妃的聲音很輕,很柔,恍如四月間早天裏的雲煙,輕飄飄的,但卻有無形中穿透萬物的綿軟。
大殿中眾人聽著,也都紛紛點頭,鸞妃說的也的確有道理,這麼多年來,雖然也聽說上書房祭酒秦子賀大人家的女兒多才多藝,但從未聽說過會修補玉器。
而且,鸞妃雖然說的隱晦,但眾人也都聽得明白,那就是鸞妃沒有殺帝王的動機,一來她沒有有權勢的娘家,二來娘家也沒有可供輔佐的兄弟,甚至鸞妃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孩子,她若殺了帝王,不但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反而還有可能會殉葬。
鸞妃在婉轉的為自己辯護的同時,也隱隱地暗示了珍妃是有動機的。
因為她沒有的這些附加條件,是珍妃都有的!
珍妃背後有權勢滔天的楊家,且楊家已經把控朝政多年,珍妃還有一個弟弟楊子儀!
這些話,鸞妃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她隱晦的暗示和自我辯解,卻無疑將這些都羅列了出來,而且這種隱晦說明的效果甚至比明說還要好。
大殿中,原本都對楊家有意見的一些大臣聞言當即變了臉色。
兵部尚書李念當即眸光一動,想要站出來說什麼,但是帝王卻在他之前驟然出聲,話是問珍妃的:“楊子珍,這秋葉笛乃是夜間有人送信到裕清宮中,說是從你那裏取得的,並且說明了此笛和鳳血玉鐲的關聯,你先前既承認了鳳血玉鐲是你所修補,朕便可認定此事是你所為,但是你現在又出言否認。”
“朕做事,一向講求證據,不願輕易冤枉每一個人,秋葉笛到底是從何處得來,朕沒有親眼所見,所以也不能斷定,現在,隻要你能證明鳳血玉鐲真的是鸞妃所補,朕就選擇相信你,如何?你可有證據?”
第一次,帝王如此鄭重的喊楊子珍的名字。
一旁的楊文昌本來正想著該如何化解掉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災禍,畢竟以他對自己女兒的了解,珍妃就算再怎麼任性妄為,也不可能私下做出這等大事,而不和他商量。
退一步考慮,就算珍妃是恨上官妄塵,就算珍妃昨夜又可能是知道上官妄塵帝王兩人待在裕清宮,她想用太後來除掉上官妄塵,這種方式也未免太冒險,珍妃雖然張狂跋扈,但是並不是這種敢以自身犯險的人。
而且,那秋葉笛也是在是古怪的很,鳳血玉鐲的修補更不是一般人能為,楊文昌絕對可以保證,這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女兒,絕對沒有這種本事。
所以,他相信,珍妃此刻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轉頭,他將期待的目光落在珍妃臉上,希望珍妃能夠拿出證據證明鳳血玉鐲是鸞妃所修補的。
而那些依附著楊文昌的大臣也都緊張的捏著一把汗,希望珍妃嘴裏吐出他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