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因為暫時找不到別的庇護措施,洛知城每次施法,都會受到或大或小的反噬。
而江映月雖然也是棲月宮江氏的嫡傳,擁有能夠消弭反噬的天生靈體,但是因為她不是棲月宮宮主,手上沒有象征高位的權杖,便無法與洛知城締結月神印,每一次,她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痛,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感覺,真的無異於心的淩遲。
肩膀上被紅絲削掉皮肉的那塊地方還在流血,但江映月卻一點都不覺地痛,背對著洛知城,她便隻剩下無助和難過。
“師兄,你不要再跟母親鬧別扭了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嶺南,回棲月宮吧,隻要你肯跟她服個軟,我再求求情,她肯定會答應重新幫你締結月神印的,到時候你就不必再忍受這種痛苦了。”
“回嶺南?”洛知城閉著眼睛,喃喃重複了一聲,忽地輕聲嗤笑,嘴角掛著不屑,“如今雨香坊淪陷,被上官雲崢查封,棲月宮在上元帝都失去一個大的據點,你回到嶺南,大宮主不處罰你就不錯了,你還奢望她能給你一些麵子?”
洛知城的話說的譏誚而無情,江映月地臉色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但卻沒有反駁,畢竟在她那個視權勢和力量為一切的母親眼裏,她這個女兒或許真的不算什麼,跟甚著,她在她母親的眼裏,連那個二宮主都不如。
“而且,你覺得我既然離開了棲月宮,還會再回去跟她低頭嗎?”洛知城收斂了唇角的冷峭,因著胸腔氣血衝湧,微微咳嗽了一下,正色道。
是啊,洛知城桀驁倔強的性格在那裏擺著,她盼來盼去,他都是不可能再回棲月宮的了。
暗自神傷,江映月眼睫顫了顫,紅唇輕輕蠕動,觸碰著唇邊的一棵幹草輕輕搖晃了一下,就好像她搖晃不安的心,遲疑著問出聲:“那……你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把你送到五裏外的棲月宮分堂,你肩膀上的傷需要趕快處理一下。”洛知城輕輕說著,呼吸聲依舊沉重,吞吐出淡淡的血腥味兒。
原來,他還惦念著她肩上的傷呢,似乎是被洛知城這麼一說,江映月才感覺到了肩上的疼痛,她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和幹草莖打著架,但她的心卻不在這上麵。
“那你呢?你和我一起留在分堂嗎?”迫切地想要知道明確地答案,江映月連聲追問。
“我又不是棲月宮的人,還留在分堂做什麼?”洛知城冷冷地回應著。
有秋風吹來,勾起幹草地上一連串的失落憂傷。
“那你去哪兒?”雖然心中猜測著是這樣的結果,可是洛知城的話一說出來,江映月還是忍不住的難過,她的驕橫脾氣上來,便完全不顧風度地跋扈大喊:“我不管,我是跟著你才丟了雨香坊,受了傷,你現在看我沒用了,就想要拋下我是不是?我告訴你洛知城,門兒都沒有,我江映月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你把我拐出來,就要負責帶著我,如果你不留在分堂,那也不用帶我過去,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雖然氣虛弱,但洛知城的語氣仍舊是冷定而具有威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