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寒一步跨前,刀匣一遞,皆指要害,立即逼退了四個黃衣人,道:“等我問完了話,你們再動手不遲。”
一名黃衣人道:“我說,明明是幫忙的,怎麼會突然改變了主意……”
另一名黃衣人冷冷瞅王天寒道:“你要問他什麼話?”
王天寒道:“你四個在這兒,都聽得見。”
那黃衣人道:“他要是跑了呢?”
王天寒道:“四對一,你四個找我就是。”
那黃衣人冷冷一笑道:“有你這句話就行了,你問吧?”王天寒轉望那年輕化於,剛要說話。
第三名黃衣人突然說道:“慢著,我四個要是不讓你問呢?”
王天寒道:“那就要看你四個是否攔得住我了。”
第三名黃衣人冷笑一聲道:“口氣不小啊,我還沒碰見過呢,讓我試試。”長劍一抖,分心刺到。
王天寒揚起刀匣一擋,長劍疾抖菇起,第三名黃衣人蹌踉暴退,臉色馬上就變了。
王天寒道:“可要再試試’”那第三名黃衣人沒說話王天寒轉望那年輕化子,道:“請答我問話。”
那年輕化子雙眉軒動了幾下,道:“閣下可是王天寒?”
王天寒道:“你好眼力,我就是王天寒。”
年輕花於臉上變了色,道:“那麼我告訴你,我不知道。”
王天寒道:“你要分清楚,我找韓川是公事,我傷了天眾幫通天分堂的人,那是我跟天眾幫之間的私怨。”
年輕化子道:“公事也好,私事也好,天眾幫若是公私不分的人,不然早就找你了,我不找你就該知足。”
王天寒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以後‘天眾幫’可以盡管找我,現在你把韓川的行蹤告訴我。”
年輕化子道:“我說過了,不知道。”
王天寒一步跨到,短刃一揮,正砸在年輕花子的左肩上,年輕花子大叫一聲倒了下去,王天寒道:“這筆新帳你可以記在舊帳上,將來咱們一並算,告訴我,什麼地方可以找到韓川?”
那年輕化子兩眼直要噴火,瞪著王天寒道:“不知道,你殺了我我也是不知道,你狠是不是? 一刀劈了我。”
王天寒兩眼奇光暴射,一抖腕,短刃出鞘,他揚起了短刃,可是突然他又垂下了短刃,威態一斂,緩緩說道:“你不告訴我我自己找,你走吧。”
年輕化子霍地跳了起來,道:“有種你就殺了我。”
王天寒道:“有了舊帳難道我還怕再添新帳不成,隻是你比‘通天分堂’那些人差多了,殺你辱我的短刃,你走吧。”
年輕花子白了臉,想打又明知不是王天寒的對手,他跺了腳:“姓王的,你記住了。”縱身飛掠而去。
四名黃衣人暴喝一聲要追。
“我說過,他走了你四個找我。”
一名黃衣人道:“小子,你是個幹什麼的,明明你跟‘天眾幫’之間結有梁子,如今卻又……”
王天寒道:“那是我的事,不勞操心,我要不想殺誰,誰也勉強不了我,我要是想殺,誰也攔不住我,我跟‘天眾幫’之間結有梁子,可是我跟你們之間也結有粱子。”
那名黃衣人怔了一怔,道:“你跟我們之間也結有梁子? 小子,你可別胡說八道,我們連見都沒見過你,什麼時候……”
王天寒道:“你們竄擾四處,禍國殃民,這就結粱子,而且比什麼都深。”那名黃衣人哈哈一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又碰見一個不識時務,不知進退的,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他四個之間好像有默契一般,他話聲方落,四柄長劍齊舉劍花朵朵,一片劍氣罩了過來。
王天寒雙眉軒動,麵泛殺機,不退反進,閃身欺前,飛快揮出一刀。
他揮出一刀之後,收刀而退,轉身行向馬車。
那四個黃衣人,一個連一個倒在地上,四個人胸月膛之間都有一道血口子,血直往外湧。
王天寒登上了車轅,一條人影掠到,是那年輕化子去而複返,他冰冷望著王天寒道:“要飯的人窮骨頭硬,不欠你這個情,要找韓大俠往北趕五十裏。”
王天寒道:“謝了。”抓起韁繩一抖,趕車馳去。那年輕化於站了一下,突然騰身往西疾掠而去。
正是晌午,日頭正在頭頂。
幸好初春天氣,並不怎麼熱。
王天寒趕著馬車進了一個小村落。
剮進村口,一個清朗話聲從左邊傳了過來:“王天寒。”
王天寒一怔,立即收韁停住馬車,正是韓川,他邊走邊道“你找我?”
王天寒又複一怔,道:“天眾幫傳遞消息好快啊。”
韓川到了車邊,仰臉含笑,道:“你找得正是時候,遲一步我就不在這兒了,有什麼事兒麼?”
王天寒沉默了一下,道:“你上來,咱們找個別的地方說話去。”
韓川一步跨上車轅,道:“上哪兒去?”
王天寒沒說話,趕車就走,他把車趕到近村三十丈處一棵大樹下停下,把韁繩往車轅上一繞,道:“你是個鐵錚錚的男子漢,是不?”
韓川笑道:“你開我的玩笑嘛,那要看是什麼時候,對什麼而言了,其實,論鐵錚,我遠不如你。”
王天寒道:“我不是捧你。”
韓川不笑了,看了看他,道:“王天寒,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王天寒低下了頭,立抬起了頭。道:“我給你送來個人,我認為該把她交給你。”
韓川愕然說道:“你給我送來個……誰?”
王天寒道:“北姑娘,天地間的奇女子,令人可敬可佩,驚天地而泣鬼神……”
韓川道:“王天寒,你……她在哪兒……”王天寒正要說話,可是韓川沒等他說話便伸手掀起了車篷。
車篷掀開,他神情一震,刹時怔住了。
車裏放著一口棺材,連漆都沒漆過的棺材。
王天寒沒回頭,道:“太匆忙了,我隻有隨便買了一口,我等不及漆上……”
韓川定了定神,道:“王天寒,你,你是說她在這口棺材裏?”
王天寒道:“我不能不讓你知道一下,也不能不把她交給你。”
韓川臉上變了色,一頭鑽進了車裏,伸手掀開了棺材蓋他一怔,霍地轉過臉來道:
“王天寒,你跟我開什麼玩笑。”
王天寒道:“你看見了……”
韓川道:“我看見什麼了,一口空棺材?”
王天寒一怔,道:“一口空棺材……”也霜地轉過身來,棺材蓋已經掀開了,不用鑽進車裏他就可以看見了。
的的確確,那是一口空棺材。
現在,王天寒怔住了。
他瞪目張口,說不出一句話,他懷疑他是眼花了,可是事實上他又明知他並沒看錯,他打從心裏叫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韓川叫了他一聲:“天寒……”
王天寒霍地轉過臉來,道:“她哪兒去了……”
韓川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天寒?”王天寒道:“北姑娘她……”
韓川有點急了,道:“王天寒,天香她怎麼了?”
王天寒道:“北姑娘她……”突然住口不言,沉默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咱們樹下坐去,讓我慢慢告訴你。”他跳下車轅走到大樹下矮身坐了下去。
韓川跟著走了過去,往他麵前一站,道:“王天寒……”
王天寒往身邊指了指,道:“你坐。”韓川沒奈柯,隻有坐了下去。
韓川坐下了。
王天寒卻沉默了良久才開了口:“我一向從不知道什麼叫怕,可是這回卻使我鼓足了最大的勇氣把她帶來給你,我原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氣,而現在……”籲子一口氣,道:“我幾乎沒有勇氣說了。”
韓川又急了,道:“天寒,究竟……”
王天寒微微低下了頭,從腳旁地上拔起一根小草,道:“北姑娘犧牲了。”
韓川神情一震,急道:“你怎麼說,她,她犧牲了?”
王天寒唇邊掠過一絲抽搖,道:“別讓我再說第二遍了。”
其實,用不著他再說什麼了,韓川看見車裏那口棺木的時候,心裏就泛起了不祥的預感,隻是他強忍著非要從王天寒嘴裏證實一下不可,現在終於證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