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9章 這個丈夫做的很失敗(3 / 3)

他的眼神空蕩蕩的沒有神色,像是變成死魚眼了一樣,可昨天在見到他時那雙眼睛雖然籠罩著憂心的霧氣,但還算明亮的,尤其是在他說話時,那雙眼睛還會時不時的迸射出精明的光芒。

管事不敢再跟雪若憐多說,趕緊站到一邊,雪若憐默默地打量著司空碩的一舉一動,散開五識,方圓十裏之內沒有異常波動。

那他是怎麼回事?中邪了嗎?

正疑惑著,這個乖乖的司空碩開口了:“今天的比賽內容很簡單,誰能最先到半妖山上找到狼窩,從狼窩中拿出一副美人圖來,誰就算贏了,那他就能得到獎勵的聖器和司空世家一整年的兵器供應權。”

哎呀,還加了注碼,看來他真的變了,最離奇的是,他怎麼會知道半妖山上的秘密。

思緒百轉千回,雪若憐想起他們還年輕的時候莽莽撞撞的瞎冒險,結果被困在半妖山上,當時還是夜出麵救了他們,那幅畫就是在狼窩裏的,畫上的內容她到今天都無法忘懷。

這可能也是她為什麼對流螢那麼特別的原因,因為流螢長得像極了畫上的人,尤其是當她那時候在蒼影學院麵對強敵,眼中紫色光芒一閃而過的時候,雪若憐簡直是如獲至寶。

現在物是人非,她還是不後悔當時的所作所為,如果還有一次轉折的機會,她可能會選擇做一個平凡人,不去修行,不去挑戰,不去幻想著成為一代宗師。

閉上眼睛搖搖頭,她深呼吸想辦法讓頭腦清醒下來,管事已經在發司空碩準備的地圖了,在和雪若憐接觸的時候,管事不經意的眨眨眼,示意雪若憐:“你看吧,是有不對勁兒吧。”

雪若憐微微的頷首,表示知道了,但不管怎麼樣,周圍沒有異常,那也就是說司空碩沒有被別人控製,比賽總是要繼續的,或許司空碩的權利真的很廣,廣闊到連半妖山都能掌握吧。

半妖山,隸屬於司空國境內,與祁連山脈相連,上麵也擁有很強的靈力,但因為跟祈蓮山主峰相距遙遠,所以結界的力量就變得很淡,稍微有些實力的獸或者逃犯一類都能在上麵藏身,方便得很。

地圖上標示著狼窩的大概位置,雪若憐看了看,又抬頭瞄了一眼司空國主的樣子,冷不防的站出來問道:“司空國主可認識一個名叫夜的人嗎?”

司空碩明顯的僵了一下,木訥的笑了笑,搖頭道:“不認識。”

隻是三個字而已,他就露出了破綻,葉青芒和朱雀在聽到夜這個名字之後都不禁緊張起來,然後三人對視,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夜的能力很強啊,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司空碩控製了,那現在怎麼辦?還要繼續比賽嗎?

雪若憐想了想,正要拒絕,突然腦海中蹦出一個聲音:“你要是敢說出來,他就沒命了。”

雪若憐一怔,再一看,司空碩竟然莫名其妙的流出了鼻血。

衷心的管事大驚失色,疾呼道:“國主,你這是怎麼了?”一邊說還一邊拿出手帕,咋咋呼呼的叫下人去請大夫,可是司空碩冷漠的很,沒有去接他的手帕,直接用手一擦,道:“比賽開始,一分鍾內不行動的隊伍就取消比賽資格。”

熊雲赫的隊伍想都想就直接跑出去,他們可能是唯一不知內情的了,蘇澈雖然知道的不多,可他看葉青芒和雪若憐都怪怪的,自然也就不急著動身。

司空碩急了,對著他們跳著大呼道:“快走啊,你們快走啊,不然就取消你們的資格。”這種姿態像極了極容易失控的夜,如果流螢說得沒錯,他是洛傑的身體所成的,那他便是因為缺乏靈魂和心智,導致了他時常會做出一些很不聰明的舉動,比如現在這樣。

管事都急的沒話說了,他隻能眼巴巴的瞅著雪若憐,希望她能從中找出答案,幫助他們的國主恢複原樣。

雪若憐知道是知道,可她目前也沒有辦法解決啊,隻好先上山,走一步算一步了。

“葉青芒,咱們走。”雪若憐招呼道,然後瞪著司空碩率先向前邁了一步。

兩個隊伍一條心,她在其中最有說話的權利,既然她說走,那就一起走唄。

出了司空府,還是有司空家族的人盯著,他們不好說話,蘇澈追上來詢問雪若憐也沒有搭理,而是快速的帶著他們上山,當年的事還曆曆在目,手中的地圖簡直成了虛設,她直接帶著他們抄捷徑奔向半妖山。

兩個時辰之後,他們比早出發的熊雲赫一隊還早到了半妖山山下,看著白霧迷茫的山峰,雪若憐陷入了糾結之中。

這時,熊雲赫的隊伍出現了,他們看到雪若憐等人先到了,不禁一愣,然後下意識的抓緊了步伐。

“熊雲赫停下!”雪若憐攔下了熊雲赫。

出於習慣,熊雲赫第一時間停了下來,扭頭詫異的看著雪若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繼續向前。

誰知他一回頭,葉青芒直接站到了他前麵,擋住了去路。

熊雲赫無語了,隻好站住腳,問道:“你們想幹什麼?雖然以前是同事,但現在大家分道揚鑣,得公平競爭啊。”

葉青芒苦笑著搖搖頭:“我根本沒打算跟你爭什麼,我隻是想告訴你這場比賽有蹊蹺,半妖山是什麼地方你不會不知道吧,沒有必要為不知道能不能兌現的虛物犯險,聽我的你就趕緊回獸人族去吧,大陸上就要亂了,你父親需要你們幾兄弟幫忙。”

“哼,說的真是好聽。”熊雲赫臉上的表情怪怪的,好像他已經經曆了許多不如意的事,曾經最愛開玩笑的他此時滿是滄桑。

“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葉青芒顧念往日的交情,忍不住詢問起來。

熊雲赫搖搖頭,繞過他就要走。

雪若憐突然衝過去,以飛快的速度將他的兩個手下打昏,對於縱使級別的人物來說,對付那種小角色簡直就跟打個噴嚏一樣簡單,熊雲赫不敢置信的看著雪若憐,她就這樣出手了?

“你回去吧,聽葉青芒的,這渾水你沒有資格趟。”雪若憐這話說的嚴重了,對於大陸上的弱勢群體來說最討厭別人說什麼資格的問題,這一下就把熊雲赫激怒了,他皺皺鼻子,獸性爆發,兩臂的肌肉大增,一拳直衝雪若憐門麵。

雪若憐無奈的歎了口氣,手連動都沒動,身體像是被風吹飄的雲朵一樣,橫著閃開了一個弧度,巧妙的避開了熊雲赫的攻擊。

熊雲赫的實力有所增強,從力道上就能看出來,雪若憐雖然是躲過了他的攻擊,但從她飄起的頭發和被震的打顫的臉頰肉來看就能直接分辨了。

不過雪若憐還是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三下兩下的躲避,讓熊雲赫無計可施。

“嗷!”熊雲赫咆哮一聲,他的身體又有了變化,這次不光是手臂變粗壯了,就連手掌都變的尖銳有力,指甲越發的鋒利起來。

速度更快了,他一招打過去,雪若憐稍微吃力了一點避開,長發飛舞,被熊雲赫抓到了機會,鋒利的指甲一碰就扯斷了一片頭發。

銀色的發絲隨風飛舞,最後落入泥土間,化為浮塵。

雪若憐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熊雲赫,冷笑一聲道:“你真打算對我下毒手嗎?”

熊雲赫吞了吞口水,手上的力道稍見猶豫,即使如此,他似乎也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此處說話不便,看來隻能真的動手讓他知難而退了。

雪若憐深吸一口氣,長發突然翻騰起來,冷峻的俏臉之上布滿殺氣,隻是這樣的暴露出殺意就讓熊雲赫動搖了。

葉青芒在一旁看著,突然一下子竄出去,搶在雪若憐之前跟熊雲赫過起招來。

對於熊雲赫的招式套路他再清楚不過了,同樣的,熊雲赫對葉青芒的種種絕招也是很為了解,在旁人眼裏看上去感覺是兩個人打得不相上下,但其實兩人隻是在走套路,其中葉青芒對熊雲赫說:“司空國主可能被控製了,他昨天跟我提過第二場比賽的事宜,並沒有說要上半妖山這麼危險,你不要跟著摻和了,從這大賽之間你還沒有看出端倪嗎?各大家族野心勃勃,大陸上很快就會爆發戰爭,你還是留著力氣回去備戰吧。”

熊雲赫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便問道:“為什麼司空國主會找你商量大賽事宜?”

葉青芒猶豫了一下,這裏麵牽扯的東西太多了,他一時也說不清楚,在這樣套下去肯定會被人發覺的,索性一句話講明:“國主是想讓我拿到冠軍,然後將風頭帶到秋凜家的頭上,現在這個冠軍之名給誰,誰就成了眾矢之的,也就隻有秋凜家能暫時壓住這些野心勃勃的人,相反的,這些人的猖狂之勢也會讓秋凜家有所顧忌,這樣大陸上的勢力就又會均衡了,能暫時讓風波平息,所以你必須要離開,明白嗎?”

熊雲赫咬咬牙,掌上的力道減弱,故意挨了葉青芒一掌,敗下陣來,然後他什麼都沒說,帶著手下就走了。

葉青芒隨即停下來,視線朝不遠處的草叢中掃了一眼,那些眼線還在,沒有追出去,看來他們還沒有到要對敗將斬盡殺絕的地步。

接下來就是繼續做戲,把他們引上山。

抬頭看去,山壁崎嶇陡峭,隻有隱隱約約的一些石路能看出走向,蘇澈見熊雲赫被逼走了,他可不想成為下一個被用這種方式保護的人,便一聲令下,帶著兩個手下率先登上山路,很快,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霧氣中。

雪若憐微微蹙眉,擔憂道:“大白天的還能騰起霧氣,看來這半妖山又有變化了。”

半妖山也是司空國的禁地,一般人很少上去,但因為司空國對這裏看管比較少,自己家的子民聽話不上去,那別的人上去死了也活該,所以很多外來人都抱著想要上去加強修行的變態想法冒險,結果都把小命賠上了。

曾經的雪若憐和秋凜豪也是這樣,不過他們的結局稍微好一點。

葉青芒走到雪若憐身邊,小聲說:“司空國主昨天說要把冠軍之位給我,今天他就這樣了,那這話還算不算數?”

雪若憐嫵媚的一笑,睿智的眼睛在葉青芒身上停留片刻,而後移向山路:“等你活著下來就算數了,走吧。”

說完,雪若憐打頭,她選擇了另一條很難走的路上了山,葉青芒跟著走了兩步,看朱雀還在下麵發愣,不由得停下來,對朱雀伸出手:“你要是擔心身體不方便,就抓著我的手吧。”

朱雀幾乎是用震驚的眼神在看著他,不想錯過機會,趕緊上前拉住葉青芒的手,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山。

其實葉青芒隻是因為蘇錦繡導致朱雀中毒的事做一下補償,但朱雀卻感覺幸福至極,如果能這樣牽著葉青芒的手一直這樣走下去,她寧願死在山上不下來了。

比賽的隊伍都上了山,山下的氣氛一時間變得詭異起來,不管是草叢中還是房簷下,到處都藏著莫名其妙的眼線。在察覺到葉青芒對朱雀的異常後,一撥人離開了一個,在大街小巷中飛奔,最後一縱身調進一個大宅子的後院中,緊接著閃身進入一間大屋,屋中香氣繚繞,暖意濃濃。

“怎麼,這麼快就有值得彙報的消息了?”蘇錦繡坐在大屋之中,一手拈著針線,一手按在雪白色的紗布上,說話間幾下的功夫一片荷塘景象就出現在白紗之中,栩栩如生。

“是,我們看到少主和四護法之一的朱雀走得很近。”那人跪在蘇錦繡麵前恭敬的說道。

蘇錦繡一愣,纖細白皙的手指換線,穿針,熟練的都不用多去感覺,照舊說話:“好,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多跑一趟,告訴奉昌國那邊可以行動了。”

“是。”

那人又如風一般飄走了,蘇錦繡空洞的雙眼眨了眨,臉上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很快針線一落,一對雙宿雙棲的鴛鴦出現在荷塘之中,隨後,她扔下針線,一把抓起鴛鴦繡圖朝著外麵喊道:“來人!”

一個小丫頭機靈的跑進來:“當家的有什麼吩咐?”

蘇錦繡將繡圖交給她,道:“將這個送到流螢手上。”

小丫頭不帶半點猶豫,接過繡圖跑了出去,很快就有人接洽她,繡圖被十萬火急的送出了司空國,直奔流螢和遊夫人走走停停,閑情逸致很瀟灑的馬車。

此時,流螢坐在馬車上想事,遊夫人在一旁有一眼沒一眼的看書,幾天來兩人朝夕相處,幾乎是把能說的話都說沒了,總聊天也無聊,於是就保持安靜,自己幹自己的事,車裏一片安靜。

突然“啪”的一聲,馬車側麵好像有什麼東西撞上了,流螢猛地抬頭看,發現已經經過堅固處理的馬車上露出了一個鋒利無比的鋼頭。

“這是……”她想要伸手摸摸看,遊夫人一驚,趕緊喊道:“別亂來,坐下別動。”

流螢聽話的坐下,伸手摸摸肚子,好像在安撫孩子的情緒,過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外麵有人稟報:“夫人,安全了。”

遊夫人這才鬆了口氣,拉著流螢下車去。

幾個侍衛正圍著一個躺在地麵上的人,遊夫人走過去一看,原來那人已經死了,光從外表來說看不出他是那一邊的人。

“夫人我們追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服毒了,速度太快我們沒來及詢問。”侍衛抱歉的說道。

遊夫人擺擺手:“你們盡力了,安全就好,無須自責。”

這時又有一個侍衛靠過來,將馬車上麵的羽箭遞給遊夫人看看,說了句:“上麵沒毒。”

遊夫人點點頭,接過羽箭看了看,發覺那鋼頭上麵有些粗糙的痕跡,好像被人撬開過,她猶豫了一下,將羽箭扔到地上,然後順勢抽起身邊一個侍衛的長劍,對著羽箭的鋼頭砍了下去。

長劍沉重鋒利,羽箭目標渺小,遊夫人以其婦人之力看似很輕易的就砍開了羽箭的鋼頭,然後裏麵散開一片白紗絹。

流螢驚了一下,一是驚訝於遊夫人的武藝犀利,二是驚訝於那片紗絹,看到那種東西就好像看到了蘇錦繡看似柔弱卻非常狠毒的臉,下意識的流螢退後一步。

遊夫人拔下頭頂上一根銀簪子,對著白紗絹挑了兩下,確定沒毒,她小心翼翼的拿起紗絹,上麵繡著荷塘,鴛鴦,而她剛才的一箭砍下去,正好砍在了兩隻鴛鴦的中間,將原本雙宿雙棲的鴛鴦飛離開來,成了亡命鴛鴦。

流螢看著那幅畫麵,不禁皺起了眉:“夫人,葉青芒出事了對嗎?”

遊夫人強顏笑道:“你別胡思亂想,這隻是蘇錦繡耍的把戲罷了,你現在已經不是葉青芒的女人了,他怎麼樣跟你沒有關係,快點上車去,咱們不能這樣耗著了,得趕緊回府,幾位辛苦一下,咱們連夜趕路吧。”

即使聽她這樣說,流螢也沒有覺得好一點,這幾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葉青芒沒有再來看她,也毫無音訊,給他的信鴿也沒有回信,遊夫人怕流螢擔心,便將司空國大賽的消息全麵封閉了,隻要有人提起一言片語的,遊夫人就會立馬翻臉帶著流螢離開。

從她的敏感中流螢讀到了不祥的含義,一定是葉青芒他們出了什麼事。

兩個侍衛走到流螢身邊,伸手說道:“少夫人上車吧。”

流螢搖搖頭,沒有去讓他們扶著,而是朝著來的路走去。

遊夫人一把拉住她,怒喊道:“你瘋了嗎?還想回到那種是非之地?”

“我沒瘋,反正早晚都是死,那我寧願死在自己愛的人身邊。”流螢口無遮攔的說出實話,遊夫人下意識的朝周圍掃了一眼,不分青紅皂白的將流螢死死拉住,然後對手下吩咐道:“拿繩子來,我就是捆也要把她捆回去。”

結果,流螢被五花大綁,押上了馬車。

沒有反抗的餘地,流螢心裏慌亂一片。馬車又行了不久,流螢想了想,對遊夫人說:“夫人,我想方便一下。”

“行啊,就在馬車裏吧,我不嫌棄你,來,我給你脫衣服。”遊夫人早有防備,知道流螢心思不減。

流螢一皺眉為難道:“哎呦,人家想大的。”

遊夫人鬱悶了:“沒關係,我不嫌棄。”

流螢故意“哦”了一聲,然後站起來很不客氣的放了個屁。

遊夫人臉色頓時陰暗下來,下一秒,她幾乎是用嘶喊的聲音發出了“停車”兩個字。

馬車停下來,侍衛們都麵向一邊,另一邊由遊夫人守著一片草叢,流螢就在草叢中方便。

她小心翼翼的查探著那些人的舉動,然後慢慢的掙脫開繩子,正想逃開,突然後麵不知怎麼的冒出一雙手,將她的口鼻捂住,邪門的是有人靠近,她居然會一點都感覺不到。

斜眼向後看了一下,除了一雙粗糙不已的手和黑色的衣服外,她什麼都沒有看到。

緊接著,上來一個女人開始脫流螢的衣服。

草叢中簌簌作響,遊夫人剛要回頭看看,那個女人就用和流螢一摸一樣的聲音喊道:“哎呦,有蟲子,真討厭,夫人,我挪個地方繼續拉屎啊,你別偷看。”

遊夫人一聽是流螢無恥的聲音,立馬鬱悶的向馬車走近了點,實在不想看她沒出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