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他說出決絕話語的一刻起,她的世界,完全崩潰……
她努力了這麼久,從高中畢業的鄉下妹,變成在尖端設計領域都有一席之地的設計師,可卻忘記,她和他真正的距離不是這些外在條件,而是她再努力也改變不了的階級。
她是社會底層的貧民,愛上這麼有權有勢的男人,不斷的沉淪注定隻能是悲劇收場……
“媽咪!我要媽咪嘛!嗚嗚……她剛才還在的……”
“小少爺!小祖宗,你的下巴都磕破了,別再到處找你媽咪了!先來上點藥!”
“我不要擦藥,我要媽咪!”
一進門,就聽見小允操著稚嫩的童音,坐在地上大哭大鬧,徐媽手足無措地在旁勸說。
“爹地!媽咪不見了!你快點帶我去找媽咪好不好,爹地?”小允纏著江介的手臂,拚命搖晃。
徐媽走過來,臉上甚是迷茫:“少爺,箬心小姐突然不見了,我去她房裏看了,發現衣櫃都空了。小少爺一直吵著要找媽咪,可我又不是上哪去給他找。”
江介臉色陰沉:“不用找了,她不會再回來。”
“爹地,媽咪是不是不要我了?”小允抱著江介的大腿,明亮的眼睛透露惶恐,這麼小的年紀,就已經知道恐懼。
江介抱起幼子,發現他的下巴竟然磕開了一個約莫半公分的口子,還不斷在往外滲血。
他眉頭一皺:“徐媽!快打電話給家庭醫生!”
“哦,是!我馬上就去!”徐媽慌張地應承。
“爹地,媽咪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們了……”小允趴在江介肩頭,像一隻小貓似的脆弱低啜呢喃。
他的眉峰向上隆起:“別怕,有爹地在。”
“可是沒有媽咪了……嗚嗚……”
兒子的哭聲扯痛了他的心髒,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為了其他男人,丟下丈夫和兒子!
難道從認識到現在四年的糾纏,她除了恨,一絲一點的留戀都沒有嗎?他真的不如淩旭,那麼遜色?
俊臉籠罩鬱色,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對自己產生質疑。
回到一個人的租屋,四壁白牆冷冷清清,沒有小允的歡笑聲,也沒有他霸道的口氣,箬心的情緒陷入極度的低迷。
三天了,她都不思茶飯。除了水,她滴米未進。
門鈴作響,箬心遲遲不能反應,呆愣了許久,才跌跌撞撞走去開門。
透過貓眼,她看清楚來人是邱比特。
箬心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門。
“沈小姐。”邱比特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疏離的態度仿佛是有意同她保持距離。
“比特……”
“沈小姐,冒昧打擾了,這是少爺讓我送上的喜帖,這個禮拜天是少爺和沈倩怡小姐結婚的大喜日子,少爺讓我帶話給你,沈倩怡小姐和少爺都很希望你能到場觀禮。”邱比特冷漠地轉述,不再稱呼她為少奶奶。
箬心盈著淚,倚在門邊,顫巍巍地接過邱比特遞上來的請帖。
“就這禮拜……”她自語似的問道。
“是,就這禮拜。”
邱比特冷然回答,對箬心,他現在是痛恨到了極點。
少爺雖然不說,但三年中多少女人擠破頭皮想嫁給他,他卻遲遲沒有再婚,別人不明白,他太清楚了,少爺隻是為了等一個女人。而到頭來,居然得到是這種對待!
“我……”
箬心痛苦地扭曲小臉,雙腿差點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
連平常待她極好的邱比特也這麼厭惡她,那麼他,就更是恨她入骨了吧?
“雖然有些話我作為少爺的跟班沒資格說,但我從小跟著少爺,和他一起長大,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像對你一樣認真,而你居然不止一次地踐踏我們江總對你的感情,現在還為了淩少爺,拋棄自己的家庭,你簡直讓人失望透頂!”邱比特狠狠地罵她。
箬心咬破唇,她不怪邱比特,因為連她自己都已經把自己罵了無數遍。
“你就自己好自為之吧,老天還是長眼的,你做出這麼天理不容的事,小心會有報應!另外,少爺還讓我告訴你,如果沒錢給賀禮,空手來婚禮蹭白飯,我們也不會計較,全當是接濟窮人了!”
邱比特瞪住箬心,厭惡的情緒了然於臉上。
箬心木然望著手上請帖一動不動,像一尊沒有情緒的石雕。
“話我說完了!這裏一股狐騷味兒,我看正常人還是不宜多留的!”邱比特掉頭離開。
箬心怔怔地看著請帖上的日期。
比原先預定的婚期還早了兩個月,他這麼趕著結婚,是想給她個下馬威,讓她難堪,還是他恨不得立刻擺脫自己帶給他的陰影了?
“阿介……”
她痛苦地閉上雙眼,將喜帖緊緊按在胸口的位置。
萬念俱灰的淚水淌下,滴在手背上,濺起令人心碎的水花。
就此別過,或許將是永生了吧……
似夢非夢的場景裏,他身著新郎喜服,騎在高頭大馬上,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跟在後頭,道路兩側沾滿了密密麻麻趕來看熱鬧的人群。在迎娶新娘的途中,突然一群黑衣蒙麵的刺客從天而降,向他展開圍攻。
千鈞一發之際,有一個瘦弱的身影突然衝出人群擋在他麵前,緊接著刺客的長劍一舉刺入她心窩的位置,在她倒下的那一瞬,他終於看清了替他擋劍的女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