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她所言,他的確是愚蠢到家!
竟然還為她重新調查,甚至想為她翻案!結果她又一次承認,是她所為!
“難道你都沒發現我隻是在敷衍你嗎?”
她揚起嫵媚地嬌笑,對他的痛苦表現的“無動於衷”。
他捏緊拳頭,悶著聲,半晌才從嘴裏迸出字眼——
“敷衍我什麼?”
箬心瞥了江介一眼。
“我真心喜歡的是淩旭,我擔心你找他麻煩,所以敷衍你,僅此而已!”
她稱淩旭為“真心喜歡的男人”。
“你是為了他,才討好我的?!”
他半眯起眼,眸光突然變得凶狠嗜血。
''''不然你以為是因為我愛你嗎?真可笑,我沈箬心又不是笨蛋,幹麼浪費感情在一個薄情寡幸的男人身上?!''''
''''賤人!''''
他反拽起她的手腕,將她扣壓在牆壁上。
箬心轉過臉,瞪住江介盛怒的眸子,笑得淒然倔強:
''''對啊!我就是賤人,你才認清我的真麵目嗎?但是你就是為了我這個賤人,和你母親反目,拋棄未婚妻,就連想要謀殺自己親人的我就站在你麵前,你還要‘自欺欺人’地說我無罪!''''
此刻,他恨不得一刀殺了這個口無遮攔的女人!
即便她是這麼陰毒的女人,他也寧願永遠不知道!
''''給你一次機會,收回你之前說的所有話!''''他強忍怒火,連他自己都詫異他怎麼可以容忍她到這個地步。
“可笑,我為什麼要收回?我說的句句都是心裏話!怎麼,真相太過殘酷,連閱女無數的江總也受不了了?''''
箬心已破釜沉舟,再也不打算給自己留後路。
“既然你步步為營,現在又何必說出來,不是自毀長城嗎?”
江介冽眸氤氳難定,戾氣已經填滿胸臆。
她的咄咄逼人,完全和以往的溫和文靜截然不同。
箬心仰起小臉,語氣冷漠:
“因為我幡然醒悟了!經過了這麼多事,我發現我對你早就一點感覺都沒了,我現在看到你就反感,惡心想吐,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那小允你也不要了嗎?他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你預備這麼不負責任地把他一個人丟給我?!”
江介反睨住她,失望地冷笑。
“我為什麼覺得愧疚,我們的協議清清楚楚的寫明孩子歸你,生下他後就和我毫無瓜葛!他是你的兒子,隻不過借了我的肚子而已!”
江介失控地捏住她的雙肩,使勁搖撼她,任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而完全不自知。
“你還是不是人?他也是你的親骨肉!”
若不是他親耳聽見,他絕不可能相信平常視子如命的她,會說出這麼不是人的話。
就算她不愛自己,怎麼可以連自己兒子都棄之不理!
那麼小的孩子,什麼都不懂,要他怎麼和他解釋自己母親不要他的事實?
箬心像個木偶一樣由他擺動,她愣愣地轉過臉看他,臉上甚至浮現出笑意——
“女人一旦變了心,就算是殺人放火的事也幹得出來,何況隻是離開丈夫和孩子?反正小允給你了,以後我也撈得清淨,沒有你兒子這個拖油瓶,我再嫁也少了不少麻煩。”
他黯下眼。
''''你發誓,你今天說的都是真的?''''
她漫笑:''''我發誓,比珍珠還真。''''
他突然鬆開她的手。
再多的糾纏都沒有意義。
原來她是這樣的女人,掩飾的可真好嗬……連他,都被騙得像個傻瓜。
“回去娶配得上你的女人吧,可別讓我的喜酒擺上了前。”
他冷漠地掃過她的臉,目光是懾人的冷冽——
“好!借你吉言,結婚之前,我一定送婚貼給你!是否觀禮隨你便,但可別忘記帶足賀禮。”
他的口氣已變得極度輕蔑,輕蔑地諷刺她的窮酸。
箬心別過眼。“再見。”
''''不必!''''
江介再也不多看她一眼,掉頭坐進豪車,發動引擎,跑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
他轉身前最後的表情,是令她驚顫的決絕和鄙夷——
他恨她……表現得那麼清楚……
不是很好嗎?她處心積慮,不就是要這種效果?
可是她不好,非常不好……
這是她這輩子演的最逼真的一場戲了,卻徹底摧毀了她虛弱的意誌。
雨水打在臉上,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箬心也黯然轉過身,最後凝望他的目光是他不會看到的淒楚悲涼。
她像一具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勉強走到街角,她再也克製不住地蹲下身子,蜷縮在無人的拐角,仰起臉,無助痛苦地大哭。
他一定恨死她了……他一定恨死她了……
她扯著自己的發,用手拚命捶打自己發疼的腦袋。
箬心哭翻在濕漉的雨滴上,如同飄零枯槁的落葉。
“阿介,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是我配不上你,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她麻木地用頭撞擊堅硬的地麵,仿佛已經喪失了痛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