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李妍兒就被帶到了房裏。
此時她的頭發散亂,渾身髒兮兮的,絲毫也看不出是當初耀武揚威的嫡小姐。
她跪在地上,眼神中透著怨恨道:“穆清歌,你殺了我吧。”
“殺,自然是要殺的。”穆清歌麵上沒有任何表情,清淡道。
自己這身上滿滿當當的傷口盡是出自她之手,若不是顧子衿到的及時,她也早已成為了一縷亡魂。
這樣的情況下,她又怎麼可能放過她。
“那你就趕緊動手啊,如今這麼婆婆媽媽的幹什麼,落到你手裏我認栽,穆清歌,你最好別給我機會翻身!”李妍兒吼道,眼睛血紅。
“不急。”穆清歌悠然的看過去,從一旁拿出一把匕首扔到李妍兒腳邊,“不如你也來嚐嚐千刀萬剮的滋味。”
“你……”李妍兒臉上閃過一絲恐慌。
她想激怒穆清歌,就是為了叫她給自己來一個痛快的,誰知穆清歌根本就不上當。
“怎麼,怕了?你當日對我下手的時候不是膽子大的很。”穆清歌眸色深深。
“怕?我怕什麼!”李妍兒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從我決定跟張神醫回邑都,便早已將生日置之度外了。”
“難得你這般視死如歸。”穆清歌彎起嘴角,“趁著今日,你正好可以跟你姐姐她們團聚了。”
“穆清歌,你不得好死!”說到這裏,李妍兒像是忽然被觸到逆鱗了一般。
若不是她哄騙自己寫信給姐姐,姐姐和爹爹怎麼會死的那般悲涼。
李妍兒紅了眼眶,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們落得那樣的結局,皆是因為包藏了禍心,死有餘辜罷了。”穆清歌也不惱,泰然自若的看了過去,“你亦是一樣。”
“死有餘辜?哈哈哈哈…”李妍兒忽然仰起頭狂笑起來,“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聽你的話啊!”
笑夠了,又癱在地上哭了起來,“姐姐不會原諒我的,我有什麼臉麵去見她。”
穆清歌冷眼看著在地上哭的一塌糊塗的李妍兒,內心沒有任何波瀾,她的同情心,向來不會亂用。
“連隱,端杯茶來。”
末了,她沉沉的吩咐道。
“是。”連隱答著,忙轉身從桌上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穆清歌看也不看,伸出手指往茶杯中一點,將一直匿於指甲中的白色粉末溶了進去,“給她喝了。”
千刀萬剮的事,她都嫌懶得動手,這藥粉便是當初給陶元城吃下的那種,今日放夠了分量,再不會是疼一夜便能過去的。
這藥粉會讓她疼到死。
李妍兒早已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任由連隱掰開她的嘴將茶灌了下去。
“也好,也好,我終於可以親自去向姐姐賠罪去了,哪怕她不會原諒。”喝完茶,李妍兒解脫般的兀自說著,此時她整個人都有些癡癡的,眼神裏泛著死氣。
漸漸的,藥效開始發作。
蝕骨的疼從五髒六腑傳來,李妍兒忍不住痛苦的叫出了聲。
真的好疼啊,似鑽心刺骨,又似掏骨剝皮,這種疼像是要把人吞噬一般。
李妍兒在地上翻滾著,好像這樣做就就能減輕一點痛楚。
“穆清歌,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賤人,等著吧,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李妍兒聲嘶力竭的大罵著,整個房間都彌漫著慘叫聲。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響亮的罵聲逐漸弱了下去,轉而隻剩痛苦而虛弱的呻吟。
“求求你了,殺了我吧。”
“給我個痛快。”
李妍兒絕望無比,是穆清歌故意讓她承受這樣的絕望,她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
每當她想自盡,連隱就會迅速的出來阻止她,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一刀一刀的割在我身上時,我便是你現在的想法。”穆清歌淡淡道。
她向來喜歡以牙還牙,這不過是叫她體驗了一把當時自己的心情而已,這便受不了了嗎,她可是足足承受了一天一夜呢。
心知穆清歌不會放過她,李妍兒也不再求饒。
到最後,已經連疼了呻吟的力氣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