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每一天,醫生看我的眼光都是怪怪的。
即便是這個私人醫院,也沒有接手過這麼重的擔子。
狙擊槍,連齊爺那邊都限製渠道,私人醫院,更是很少見過這種傷員,尤其是嚴打結束的時候。
茉莉的主治醫師把我叫到了辦公室,猶豫了一下,然後咳嗽一聲跟我說起茉莉的病情。
病情上倒沒什麼,他委婉的告訴我,紙包不住火。
當初進醫院的時候,我是拿著槍頂在他腦袋上才答應搶救。
海峰倒也沒覺得什麼,沒有處理過,隻是象征性的給了點封口費。
“邢先生,你看能不能叫你妹妹轉移出去,我這邊實在是不太方便。”似乎是怕我拒絕,他語氣誠懇,臉上多了一些冷汗。
“照現在這樣,隻需要定期換藥,多打一些消炎的吊針就行。”
我坐下身子也沒準備怎麼為難醫生,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如果一不小心報了警,海峰和陳林都會受到牽連。
從懷裏拿出支票本,我隨手的寫了一張壓到了醫生診斷本的下麵。
醫生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但又不好反駁。
“這樣我們會很難做,不是說錢多少的原因,而是這樣的風險太大了。”
我點點頭:“我這邊會隨時跟你聯係,至於需要的藥品,你要全部給我開出來,當然,是確定她可以出院治療的情況下,我會帶她出院。”
醫生擦了擦冷汗,微笑著跟我伸出手,鬆了口氣的樣子:“謝謝理解。”
茉莉出院了,那天我和陳林打了電話,一支車隊整整齊齊的排在了門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沿途我們都很小心,生怕哪裏冷不丁的響起槍聲。
陳林看我緊張兮兮的樣子,搖搖頭笑笑:“不用擔心,流通過來的狙擊槍也隻有這麼一把。”
他的語氣肯定,對槍支的流通似乎比齊爺還清楚。
回到西場,茉莉被安置在裏屋,陳林出門了,過一會兒開車回來,帶來兩個女醫生,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長相很憨厚的男人。
這個男人我也見過幾次,和陳林的關係很好。
看到我的時候,他笑眯眯的跟我伸出手握了握,他的力氣很大,盡管我有了準備,那一刻還是疼的差點彎下腰去。
“茉莉的哥哥,不錯,長得一表人才。”
我甩了甩手,微笑的看向他:“你是陳哥的朋友吧。”
“我的老朋友,他在黑龍江下遊,我在接近遼寧那塊兒,平常聯係的不少,但見麵卻很少。”
陳林接過了話茬,看了眼我:“茉莉的安全可以交給他負責,另外我要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們這邊幫忙壓壓風頭。”
我點點頭,小聲的說:“這邊的事情,豪哥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看我有些萎靡的狀態,陳林歎了口氣,眉宇中多了淡淡的擔憂:“你這小子知道這麼說,豪哥要來這邊,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你。”
“你不清楚茉莉在他眼中的位置,那是他的養女,也是他唯一的子女,茉莉是他的心頭肉,動茉莉,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忽然笑笑:“如果是放在東三省那塊兒,茉莉在誰的地盤出了事,那人會得到怎樣的處理,你或許不清楚,盡早把風頭壓下來,這裏山高皇帝遠,豪哥聽到也可能是幾天後的事兒,這段時間把事兒辦了,把那背後的人揪出來,得到怎樣的處理我不能保證,隻能說我會看在茉莉的麵上幫你求求情。”
我哈哈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茉莉是我的妹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豪哥會不會來或者你會不會出手,那孫茜的命我是要定了。”
陳林看了我一眼,坐到沙發上,拖出旁邊的小箱子在裏麵翻翻看看,像是擺弄小孩子的玩意兒一樣。
“都是片刀,還有一些土製的手槍獵槍,土製地雷這些玩意兒,你們用得上麼。”
我點點頭:“真正難的地方還是在殺人的那一環節吧。”
陳林笑了:“還挺有自我認識,我這邊又用不上的一批貨,你若是要,我找人給你拉來軍區淘汰下來的玩意兒,有些破舊,但再怎麼說也比這些貨好。”
“陳哥的貨我都要了,這個人情我會還的。”
“不用,茉莉沒事什麼都好說。”
話他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靠在沙發上點了根煙,海峰推門進來了,肩上披著一個風衣,扛著大袋子放到桌子上,打開來,裏麵是用絕緣線連接的雷管。
我用手提了提袋子,很重,大概有幾十斤重。
我脫下外套,用絕緣線把這些雷管一根根連起來,綁在了腰上,胸膛上,沉甸甸的,大約綁了十幾斤的雷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