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行了,手痛了!張惜若認輸的縮回手來,可冷煜楓卻依舊笑著,那表情在張惜若看來無異於挑釁,一急之下,她張口就咬到冷煜楓的肩上,冷煜楓這才從剛才的疼痛中回過神來,可卻也隻是輕一皺眉後便抬起手來輕拍了拍她的頭道:“輕點哦!”
張惜若沒聽出裏麵的寵愛來,誤以為冷煜楓終於知道疼了,更是加大的力繼續咬著。
“乖,一會兒如果牙痛告訴我,我知道離這裏不遠處有家醫館呢!”冷煜楓感覺到張惜若加大了力度,強忍著疼痛寵溺的道。
啥?他沒有感覺到身上的疼嗎?怎麼這會關心的卻是她的牙?唔……敗了敗了!實際上,張惜若在聽到冷煜楓的話時早已不自覺的鬆開了冷煜楓。
她……越來越看不懂他了,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為何能容忍自己這般的折騰?她真的那麼值得他對她如此嗎?那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居然用這麼惡劣的方式去讓一個愛自己的人死心?
不不不,不能心軟!張惜若意識到自己的動搖後急忙強製自己清醒過來。
“我……”
“早點休息,明天我再讓小二去給你買吃的!”冷煜楓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他喜歡她那些幼稚的折磨他的方式,可他卻怕她突然認真的跟他說話,因為他怕從她口中說出不愛之類的話來。
“呃,我……”張惜若還想說什麼,可冷煜楓卻已經走了出去,而且還體貼的幫張惜若關上了房門,隻是出了門後,那被她咬過的捏過的地方卻像被割了肉般的疼,可是他喜歡這種疼,因為這疼是那麼的真實,而且這也是她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不是嗎?
回到屋內後,冷煜楓褪去衣裳看著那已經流血的肩膀,本來已經拿出來了的藥卻又被他放了回去。這樣就能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這是屬於她的牙印,這至少說明他擁有了她給他的一樣東西,而且這東西還不會如那些實物般的容易弄丟,也就是說,隻要他活著一天,那牙印也定會跟隨他一天。即使以後……他也可以一直帶著這屬於她的東西。
這一夜張惜若並未睡好,在矛盾中度過了這難熬的一夜。
冷煜楓亦是如此,他在麵對張惜若時總是笑嘻嘻的,可是這寂靜的夜裏卻放大了他的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知道她不會屬於他,可是白天他卻要一直騙自己,他可以,隻要他努力,他付出真心就能換來她的真心以對,可是夜晚卻不容他再那般的騙自己,他反複的撫摸著肩上她留下來的傷痕,心裏卻是思緒萬千。
第二天早晨,兩人竟是不約而同的打開了房門,還默契的看向了彼此,在看到對方的熊貓眼時,兩人皆是一愣。還是張惜若反應夠快,一個哼哼後便撇過頭去道:“我餓了,你不是說你會讓小二給我買吃的嗎?怎麼我等了這麼久還沒等到?”
她在等著小二給她送吃的,也就是說她在等著他吩咐小二去給她買吃的?這話聽起來雖然平常,可他卻激動萬分:“我馬上去給你買!”
“喂……”張惜若本想說什麼的,可冷煜楓卻如風一般的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這傻小子,她說的可是叫小二去買好不好?他這是發的什麼癲哪,居然自己親自去了,看他那雙核桃眼似乎也沒睡好吧,怎麼的卻精神那般的好呢?
張惜若洗漱好時,冷煜楓已經把早餐買了回來,要說冷煜楓還真的是……呃……不知道怎麼形容他,因為他去買早餐也就買早餐吧,沒想到他卻買了十多樣,每樣的分量也都還很足,整整的擺了一桌子。
“你……這是買給我吃的?”張惜若不確定的看著這些早餐,冷煜楓急忙賣乖的點頭,看著張惜若這異樣的眼神,本來以為她這是感動的,沒想到張惜若聽了頓時瞪大了眼睛,“你確定?”
冷煜楓感覺到了張惜若的不對勁,自是一愣,但還是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喂,冷煜楓,我說你腦袋沒抽吧?居然買這麼多?你當我是豬啊?”浪費糧食是不對的好不好?雖然她昨天也有浪費的嫌疑,可是她不也是在確定他們兩人能吃下那些東西的基礎上才那麼戲弄他的嗎?
“呃……”冷煜楓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頭,頗有些委屈的道,“我一看這早餐各式各樣的,卻又不知道你喜歡哪一種,所以就每樣來了一點,而且我怕你很喜歡吃某一樣而又不夠,所以便每樣讓他們加了半份。”
冷煜楓的話越說越小聲,因為他看到張惜若的臉在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變黑。
“……”這讓她說什麼呢?嗬,唉……這傻小子啊,雖然他傻得離譜,可是她的心正在被他感動,沒來由的,竟覺得鼻子有些酸。要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那一人可從來不曾這麼對待過她,可就算是如此,她居然還是放不下!
“罷了,坐下來一起吃吧,我們一人吃一份,剩下的送給街上的乞丐吧!”張惜若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薄霧,卻還是強忍了住,隻是坐下來慢慢的吃起早餐來。
“丫頭,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就連買早餐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兩人沉默良久後,冷煜楓終於再也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煜楓,你很好,真的,說實話,你是第一個這麼顧全我口味的人。”以前在孤獨院的時候,蔣林媽媽做飯都是按照他們所需的營養餐來搭配飯食的,不會偏就哪一個人的口味,隻有院長爸爸偶爾會給她買她喜歡的糕點,可是院長爸爸卻是知道她的口味和喜好的,而冷煜楓呢,這個傻小子,因為不知道她的口味而買了這麼多的品種的早餐,這真的讓她很感動。
冷煜楓聽到張惜若的誇讚沒再多說,他不想問出‘既然我很好,可你為什麼不要?’之類的問題來,那樣隻會把兩人的關係弄僵,既然她說他好,那他是否就可以理解為他在她心裏其實是有一定的位置呢?不管是與不是,他隻想這麼騙著自己,如果可以,他希望能騙自己一輩子。
“丫頭,接下來要到哪裏去?”冷煜楓和張惜若把早餐送給了萊奕街頭的乞丐後,冷煜楓問道。
“玉器店!”張惜若覺得,雖然她是想讓冷煜楓知難而退沒錯,可是她那樣的行徑除了幼稚,其實也是殘酷的,本身愛一個人並沒有錯,可她卻把冷煜楓的感情當成了一種錯,即使……她真的覺得這份感情不可能有結果,可是冷煜楓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有他的人權,她可以不喜歡他,但她卻不應該如此的對冷煜楓。
“去做什麼?”不是說要去找尋親人嗎?怎麼卻還有心思去玉器店呢?
“去雕一塊玉佩,我父母留給我的玉佩,原本的那一塊找不到了,所以我想去做一塊一樣的。”張惜若解釋著朝前走去,冷煜楓了然的點了點頭後樂顛顛的跟了上去,她願意跟自己好好說話,而且還會跟自己解釋去做一件事的目的,那是否真的說明自己在她心裏其實真的是有位置的呢?!
嗬,不管是與不是,反正這肯定是個好的預兆。因為雲汐知道回宮後想要再見到冷煜楓那就是難上加難,所以她想等到冷煜楓回來跟他道別,可沒想到卻是等到了第二天清晨也不見冷煜楓的蹤影,雲汐雖然不舍,但也不忍他的皇兄一直因為等著他們而坐立不安,所以在韓浩的催促下,她隻得不舍的離開了那個山洞。
皇宮長生殿內,慕容驚羽心裏很是煩躁,在殿內來回的踱著步。
“皇兄……”一個清麗的聲音打斷了他,他身子一僵,接著愣愣的轉過頭來,隻見雲汐含淚朝他奔過來,然後重重的撲到了他的懷中,他驚愕的看著這突然投進他懷抱的雲汐,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半響才道,“丫頭,真……真的是你?!”
慕容驚羽不確定的扶著雲汐的雙肩,使雲汐麵對著自己,在看到眼前果然是自己完好無損的妹妹時,慕容驚羽不禁眼眶一紅。
“叩見父皇!”慕容驚羽正想問雲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抹小小的身影隨之而來,然後禮貌的向慕容驚羽行禮,似乎半點尋常人家父子見麵的喜悅都沒有。
“瑞兒???”慕容驚羽再一次被驚到了,他不是在墨軒莊,不是失蹤了嗎?現在他卻平平安安的出現在了自己麵前,那麼是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人也平安呢?慕容驚羽想著不禁朝著小穀瑞的身後看去,可小穀瑞的身後卻是除了韓浩以及他的手下外,再沒有其他人。
“父皇不用看了,惜若姑姑她沒跟我們回來,她離開了。”再次見到父皇無疑是驚喜的,可是想到自己的母後和他的惜若姑姑他心裏就不舒服,所以也無法如雲汐一般的與他的父皇親近。
沒回來?還……離開了,這是什麼意思?慕容驚羽疑惑的看向韓浩。
“不知道什麼原因,惜若姑娘她並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韓浩把頭埋得低低的。
姑娘?韓浩難道不怕死嗎?難道他不知道那是他已定的皇後?居然稱她姑娘?還有穀瑞,剛才他稱她為姑姑?這是怎麼回事?她的意思?如果是她的意思,那她這麼做為的什麼?撇清跟自己的關係?
她……在意了,她果然在意那日自己那麼對她了。自己傷了她的心了吧,可是她就這麼急於撇清跟自己的關係嗎?就連解釋的機會都不再給自己?
“父皇,兒臣有些累了,先回宮歇息了。”小穀瑞看著他的父皇半響不語,行禮便準備退下去。
“這些日子你和你姑姑就住在長生殿,而且盡量不要出門。”慕容驚羽說著看向一旁的韓浩道,“你叫雲兒去給他們安排房間,然後不要再讓別人知道他們已經回來了。”
“皇兄,宮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還想去看看母後呢!”雲汐知道自己被抓這些事絕非偶然,也想過宮裏可能發生了什麼大事,可是在看到這長生殿比起以往靜得出奇時,她便擔心起來,現在慕容驚羽又這般的小心翼翼,雖然她一直相信她的皇兄,可是這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再當作什麼也沒看見了。
“母後這些日子身體不太好,需要靜養,聽話,你先去休息,過兩天母後好了我自然會讓你去看她的。”慕容驚羽輕撫了撫雲汐的頭發。
“可是……”
“雲汐,你相信哥哥嗎?”慕容驚羽打斷了雲汐的話,再次扶住了雲汐的雙肩。
雲汐稍愣了一下,他自稱哥哥,就如尋常百姓家一般,這讓雲汐想起了九年前,而且她似乎在她的皇兄眼中看到了無助,是自己的錯覺嗎?
“相信!”雲汐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但是她知道,此刻的慕容驚羽需要的是肯定,所以便用力的點了點頭,慕容驚羽露出個溫和的笑容來,“這就夠了,帶著瑞兒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會處理的。”
“好,那皇兄要注意身體,我看你這些日子瘦了,也憔悴了許多!”雲汐心疼的看著慕容驚羽。惜若……她如果看到她的皇兄這般的憔悴,看起來那般的心力交瘁,她還忍心就這麼離開嗎?
“嗯,我晚飯時去看你們,去吧!”慕容驚羽疼愛的看著雲汐,再看了眼一直不說話,刻意與他保持著距離的小穀瑞,心裏真有些不是滋味。
雲汐點了點頭,小穀瑞則是恭敬規矩的行禮:“兒臣告退!”
慕容驚羽眼中閃過一抹失落,難道唯一的兒子也要這般的與自己漸行漸遠了嗎?
“穀瑞,姑姑剛才怎麼感覺到你在刻意疏離你的父皇呢?”從慕容驚羽的屋子出來後,小穀瑞依舊繃著一張小臉,雲汐不免擔心的問道。
“沒有,姑姑多想了!”小穀瑞本能的否認。
“穀瑞,你連跟姑姑也不願意說實話嗎?”雲汐看著小穀瑞倔強的小臉,明明就跟她的皇兄是如出一轍的,可是卻也都死要麵子,剛才她的皇兄明明有機會可以跟小穀瑞親近的,可他偏偏卻是什麼也不做,估計是顧及到他的帝王之威吧,而眼前這小孩呢,她卻是不知道他到底在生氣什麼。
“真的沒有!”小穀瑞嚴肅的否認,他真的不想說出來,除了生氣時跟惜若姑姑訴說過,他不想再提第二次。其實……他似乎有些理解他父皇的無可奈何的,可是要他原諒,他卻覺得真的沒那麼容易,雖然他心裏很想!“怎麼了?”張惜若高價請人雕刻了一塊與她父母留給她的幾乎一樣的玉佩後,冷煜楓卻一直盯著那塊玉佩看了半響,不知道怎麼的,他總覺得這玉佩看起來很是眼熟,尤其是那圖騰,可是一時卻又想不起來,但他卻非常的確定,那就是這塊玉佩他以前絕對見過,雖然可能隻是匆匆一眼。
“我感覺這玉佩看起來真的好眼熟。”冷煜楓皺了皺眉頭,如實道。
“你說什麼?你在哪裏見過?”張惜若聽到冷煜楓說這玉佩看起來眼熟,不禁抓住了冷煜楓的手臂,激動的問道。
“我……”看到張惜若滿懷期待的眼神,冷煜楓竟不忍心告訴張惜若他一時想不起來了。
“快說啊,在哪裏見過,這可能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你知道嗎?上次香菱她告訴我明月潭已經變成了一片荒蕪,可是我不相信,我還抱著一絲希望,但我又知道香菱她是不會騙我的,所以如果你真的在哪裏見到過,拜托你告訴我好不好?這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張惜若說著,聲音竟有些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丫頭,你別急,你再讓我想想好麼?我保證我一定想起來。”冷煜楓看到張惜若這般的焦急,很是心疼,這種想要找到親人的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
“你的意思是你忘了嗎?”張惜若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本以為自己就要找到自己的親人了,可沒想到卻又是一場空。
“我肯定會想起來的,你給我點時間好嗎?”冷煜楓看著張惜若的目光由充滿希望變成失望,真的很是心疼。
“會嗎?真的會想起來嗎?”真的還會想起來嗎?她真的好希望快點找到自己的親人,不管貧富貴賤,她真的好期待與家人重逢,雖然從小到大院長爸爸都是極疼她的,可是沒有人知道,當她知道自己也有親人,而且還有可能再見到他們時,她是多麼的開心,她甚至覺得,老天爺是待她極好的,讓她有自己的親人,而且又還擁有孤獨院那麼多的弟弟妹妹,還有院長爸爸和蔣林媽媽。
“會!”冷煜楓堅定的點頭,為了她,無論如何他都一定會想起來。隻因他能切身體會到她的這種期待與急切!
紮哈奇特太後的生辰宴轉眼就到,各國使者,一眾嬪妃以及各大臣皆來朝賀,倚華殿頓時比起以往的每一次宴會都要熱鬧許多!
紮哈奇特太後笑容可拘,容光煥發,不管是誰起身敬酒她都一一笑著飲下,慕容駿恒看起來心情也很是不錯,旁邊坐著他的正妃,一個看起來有些羸弱的女子,她臉色蒼白,身體瘦削,笑起來都顯得有些無力,她時不時的朝著高座上的慕容驚羽看幾眼,眼神複雜,似乎雜陳了許多她無以言說的東西。
慕容驚羽一如往日的清冷,隻是時不時的應對一下起來敬酒的客人們,他看著這滿堂的客人,心裏自是清明,以往紮哈奇特的生辰宴皆隻會讓朝中重臣參與,可今年的這個宴會,紮哈奇特太後卻請了所有的朝臣前來。
她……是想讓這些朝臣來證明什麼的吧,不過卻也正合慕容驚羽的意,因為即使她不那麼做,慕容驚羽也會這麼做的。
在又一個大臣起身給紮哈奇特太後敬酒時,慕容驚羽失神的看向了原本該坐著雲汐和小穀瑞的地方。
想起上次家宴,她就跟雲汐和小穀瑞坐在那裏。而如今呢?她卻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莫言兮也不見了,如果她們兩在外麵相遇,然後又巧合的讓她知道了關於她的身世,那他們……是否就再也回不到當初了呢?
隻是至今他還是想不明白,她怎麼會從梅若雅變成了張家的女兒,他本沒有對不起張家,可張家卻是為了他的母後而遭遇不測的,本來她有外公一家可以寄托的,可是她的外公一家卻在建功之後被他的舅舅……還有一點他真的不明白,若說她突然從梅若雅變成了張惜若不可理解,那就是這些年她的悄無聲息也更加的令人不解,他派人查過,張家雖有女,可卻是在二十四年前失蹤了,那如果她真的就是張家女,那她這些年去了哪裏?怎麼會突然又出現,而且還是以這種……可以說是不可思議的方式出現。
“陛下……”由於想得太過入神,紮哈奇特太後叫他,他竟也沒聽到,若不是範媛看他出了神,而紮哈奇特太後臉上已經有些掛不住輕拉了拉他,他估計還沉浸其中。
“嗯?”慕容驚羽回過神來時,發現大殿中央已經請入了歌姬舞姬,而且都已經開始了朝賀的表演,他疑惑的看向範媛,範媛卻示意他紮哈奇特太後叫他。
“皇兒在想什麼呢?竟想得這般的入神。”紮哈奇特太後麵上和善的笑著,心裏卻對慕容驚羽防備起來。
“沒有,兒臣就是覺得有些困了,不過無礙的,許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慕容驚羽隨意的扯了個謊,卻也不是全在撒謊,因為他昨晚確實沒有睡好,不對,準確的說是從她離開後他就再也沒睡好過,在知道莫言兮也已經離開後,他甚至一睡下就會夢到張惜若手握利劍,滿眼恨意的朝他刺來。說實話,他不怕自己死在她的劍下,可是他卻怕她恨他,那種含著濃濃恨意的眼神讓他無所適從。所以每每從夢中驚醒過來後他便再也無法入睡。
“皇兒辛苦了,那昨日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紮哈奇特太後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笑道。
昨日的事?嗬,想起昨日的事他便覺得心中的恨到達了極致,就是眼前這個女人,眼前這個笑容看起來無比和善的女人,她昨天居然跟他攤牌了,說什麼看他太辛苦了想召回恒王來幫他,可是那意思卻是明顯得很,那就是她想把兒子留在她的身邊,然後一步步的把他慕容驚羽給蠶食掉。
他果然沒猜錯的,他們還是顧忌著他的,不到迫不得已時絕不會弄到魚死網破的地步,可是慕容驚羽不這麼想,他就是想魚死網破,他就是想置之死地而後生,而且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如九年前一樣顧念親情,因為他不會再因為顧念親情而讓自己和自己所在意的人再次陷入險境,人的一生,有些傻事做一次就夠了,足夠了!
“什麼事?”慕容驚羽心裏有了決定自然不會再退步,但他卻也不要做那個先下手之人,作為帝王,他絕不能讓自己落得個殘害骨肉的惡名聲,不然以後就算是他贏了,那也會大失民心的。
紮哈奇特太後見慕容驚羽跟自己裝糊塗,臉上的表情先是一僵,接著卻又笑道:“就是把駿恒調回朝中之事啊,打虎不離親兄弟,你看你這些年這麼辛苦,若是有駿恒在一旁為你分擔,你豈不是要輕鬆許多嘛?”
“噢!”慕容驚羽像是這才想起般,了然的‘噢’了一聲後露出個難得的笑容來,“難為母後這般為兒臣著想,可兒臣覺得,弟弟他在封地上過慣了閑雲野鶴的生活,隻怕突然召他回朝他會不習慣的。”
“你看你說的哪裏話啊?這是你父皇留下來的江山,你弟弟怎麼能隻顧自己逍遙快活,而卻讓你一這個兄長這般勞累呢?”
這意思聽起來還真是為他考慮呢?可慕容驚羽心裏偏偏卻是明了得很,而且他聽著紮哈奇特的話中之意就是:這是你父皇留下來的江山,你怎麼可以獨占?
怎麼可以獨占?當年父皇要冊他為太子之時他確實沒想過獨占,而且還想過要和他唯一的弟弟慕容駿恒和睦相處,可是他這個弟弟想嗎?或許吧?不過即使他想又怎麼樣?他的母親紮哈奇特氏可不是一個甘於臣服於別人之下的人,這一點他看得很是清楚。
“如果我說我不答應呢?”慕容驚羽不想再跟紮哈奇特太後這麼打啞謎下去,突然就沉下臉來,眼眸半眯著直視著紮哈奇特太後。
紮哈奇特太後臉上的笑容一僵,頓時沉下臉來厲聲道:“你這個孽種,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紮哈奇特太後說完後才驚覺,原本歌舞升平的倚華殿竟已安靜了下來,而且一眾朝臣均木然的看著她,她頓時明白自己似乎中了計,急忙露出個慈祥的笑道:“哀家在同皇上玩笑呢,各位卿家可別誤會了。”
該死,這是怎麼一回事,趙麗穎不是一直有用藥物控製他嗎?正因為如此,這些日子以來他可謂是對自己恭順有加,怎的卻突然忤逆了自己,而且這些歌姬舞姬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停了下來?
紮哈奇特太後希望她的這些疑惑有人能替她解,所以便看向了一直坐在慕容驚羽身旁的範媛,範媛卻不看她,那意思明顯得很,就是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向趙麗穎和慕容駿恒卻也沒得到答案。
“但願紮哈奇特太後真的隻是在跟皇上玩笑吧,畢竟紮哈奇特太後雖貴為太後,可全國卻也應該以皇上為尊,若是紮哈奇特太後首先做了這個不尊重帝君的表率,那臣等就得懷疑您是否真的有資格做這一國之母了。”底下的大臣、使者以及妃嬪們皆不語,畢竟紮哈奇特剛才那句話真的半點玩笑的意思也沒有,倒是內閣大學士站起身來,頗有些威嚴的道。
而這個內閣大學士也就是慕容驚羽的舅舅,心裏自然清明於紮哈奇特太後剛才的話語並不是玩笑之言,不過他卻也隻是僅僅提醒著紮哈奇特太後,希望她能及時的幡然醒悟。
“大學士說得有理,剛才確是哀家疏忽了。”紮哈奇特太後不自然的點了點頭。
“好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歌舞繼續吧!”慕容驚羽看紮哈奇特太後那表情就跟吃到了蒼蠅一般,頓時忙打圓場。
畢竟,若是這下鬧僵了,那接下來的戲不就不好玩了嗎?
紮哈奇特太後陪以尷尬一笑,端起了麵前的茶杯,時不時的看一眼慕容驚羽,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慕容驚羽雖知道紮哈奇特太後一直在打量自己,但卻是淡定自如,偶爾的跟某國使臣以眼神交會,然後互敬酒,要不就是時而的偏頭過去聽範媛跟他說著什麼,他有時候還寵溺的捏捏範媛的鼻子,範媛則是嬌羞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