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8章 糖衣炮彈(2 / 3)

風玉童沉重的點點頭,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隱瞞了。以後的事都由不得他了。

“原來你已經恢複記憶了。”而且是身份是多麼的尊貴,天之驕子皇親貴胄。夜千竹詫異之間無端端生出了些憐憫,也許小童也有他的難處。他既肯一番苦心的將自己給弄出來,聯係他此刻的表現定是被風繼寒這個陰險的家夥給迷惑了,否則又豈會如此大膽。

她先前就想不通,憑小童的一己之力不可能進行這周密的計劃,否則就連人都抬不動。話說她睡的可真死,師父出手太狠了,完全一點餘地不留。

“對不起,師姐,我一定不讓他傷害你的。”風玉童麵帶愧意露出堅定的神色,他隨即三兩步走到了夜千竹的身邊,雙手護住了身後的人,雙眸戒備的與風繼寒對視。

風繼寒詭異一笑,“我隻是想請夜姑娘在此安心住下,玉童又何必如此緊張呢?”

夜千竹不知道風繼寒這廝在打什麼鬼主意,按理說她應該是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的。身份她既不是方震濤的女兒也不是師父所關心的人,留自己在這裏又能鉗製誰呢?

“不行,你必須讓師姐離開。”風玉童分毫不動,堅決的不鬆口。

夜千竹決定不再說話,就算她說了也沒有人會聽。她能不能順利離開這裏,就要看小童的本事有多大了。眼下看來,風繼寒是早有預謀,定有所圖,勝算不大。

若說是打,她的武功已經荒廢的差不多了,多數時候都是被那些高手牽著鼻子走,一點辦法都沒有。久而久之,明明知道對手很強大,索性就選擇明哲保身。

“不要以為你是我的胞弟,就可以為所欲為。”風繼寒冷冷的道,完全不留一點情麵。做大事者,必有犧牲,即使是那分毫不值的兄弟感情。

隨即,左淩一心領神會一招之內便將風玉童給製服了。

“把四皇子帶回自己的屋子裏好生看管。”簡單幹脆的下命令,風繼寒仿佛是一個操控棋盤的人,將棋子一個一個的落下,算無遺策。

“你放開我……”風玉童強烈的手腳嘴並用反抗著,無奈他細皮嫩肉且武功更是連三腳貓也談不上,試問又何以逃脫的了左淩一這個侍衛長的鉗製呢!

“得罪了。”左淩一許是意識到風玉童身份的尊貴,不是他可以開罪的,便出聲以求諒解自己職責所在。他的主子是風繼寒,自己隻能聽命行事。

夜千竹不寒而栗,小童有這樣一個兄長難怪就算是身為皇子那麼尊貴的身份也有許多無奈,他之所以會逃出皇宮並且無端端失了憶,同樣也是厭倦了那種爾虞我詐的生活。

風玉童的喊叫聲漸漸遠去,門被關上了完好無暇。

屋內一片靜謐,若不是夜千竹的目光如此警戒和敵視,仿佛絲毫看不出她是個人質。隻當是一對相互含情脈脈的情侶呢!

對峙了半響,風繼寒的表情始終隻有那冬日裏殘冷的笑意。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若是要殺她早些動手,沒有任何一刻比此時那種等待的心情還要緊張,因為她不知風繼寒會有什麼圖謀。從他慣用針對江湖上各大門派的伎倆,就可以看出此人非有利之事不幹。他不至於多養自己一個吃白食的。

“我說過了,隻是想請你在此安心住下。”風繼寒鳳眸一轉動,似乎還真想表現出他的真誠來。

不信,她一個字都不信。

“住下來需要門外安插這麼的守衛嗎?”既然他要說的冠冕堂皇,她便順他的意,反問道。‘怕’這個字已經不存在於自己身上了。她是在風繼寒手裏死過一次的人,本就是撿回來的性命,沒有什麼好忌諱的了。

“上次其實我沒有要殺你?”風繼寒猶記得那次落水時的情景,嘴角微微泛起一陣苦澀的笑意。沒有想到她竟會如此的討厭自己,甚至連性命都不要了。如今見到完好如初的人,他到有幾分由內而外的高興了。對於夜千竹此人,拋開利用價值,她還是有可取之地的。殺了她,或許會很無趣。

不過,他沒有意思到的是這會兒說出這種話,又是那張萬年不動的冰封臉,就連笑容都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和善,那麼就更容易被人想象成是威脅了。

顧左右而言其他,分明是理屈詞窮開始轉移話題了。風繼寒不說可好,一說她火氣立刻上來了。這廝居然還有臉提,他的意思是不是落水都是自己本人的錯,將責任推的一幹二淨。夜千竹現在對風繼寒的認識便是不但陰險詭計多端而且恬不知恥敢做不敢當,反正是要多差就有多差。

也許是夜千竹一副信你才怪兼之鄙視不屑的表情有些激怒了風繼寒,他迅速將臉沉到了穀底,俊美的臉上失去了最後的一點耐心。氣勢淩人的漸漸逼近她。

夜千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開始慌不擇言:“你……你要幹什麼?”而對方卻是絲毫沒有一絲退讓,將她堵在了牆角麵上,害的她雙腿發軟。嘴上顫音,雙眸卻是不甘示弱,死死的瞪住風繼寒。用的就是每每對抗秦斷樓時的眼神,每次她一用,秦斷樓似乎都會被嚇到了不敢有過分的舉動。

更多的她想到的便是身體上的傷害,要麼廢武功,要麼挑斷手筋腳筋,要麼服下毒藥,總之就是讓她走不了。

那假裝的堅強無一不透露出她的恐懼,風繼寒在她黑亮的眸中真切的看到了。他並不想對她怎麼樣,但是解釋這種東西對方似乎暫且聽不進去。

結果,這曖昧的動作無端端又被夜千竹想成了威脅。

慶幸的是預想中的種種都沒有到來,她長久的對視著風繼寒,竟然從對方的那雙與風玉童有所相似的眸子中看出了一份孤寂和倦意,沒有殺氣。她在心中嚇了一跳,也許身在高位的人也有許多無奈,但,他可以選擇,有的選擇,他仍是選擇了一條歧路。

朝廷派他來不過是擔心江湖上的門派做大,一旦滋長就會威脅他們。若是有這麼個人自立為王,並且一呼百應,與朝廷分庭抗衡,對峙起來,後果是嚴重的。他們必須防範於未然,未雨綢繆,消滅這些有可能會謀反的勢力。但是,事實上呢,他們根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良久,風繼寒放棄了。

實話是夜千竹眼睛也瞪的發酸了。

“你好生休息,但千萬不要想逃走。”風繼寒仍不是不忘威脅本色,將它發揮到極致。冷冷丟下這一句話便離開了房間。

夜千竹覺得風繼寒相當的不對勁,沒有多想。她甚至聽到了門外的上鎖聲,宣告著一個事實——她被軟禁了。

之後的幾日裏,夜千竹越發覺得事情詭異的超乎她的想象,除了不能自由活動,門後日夜不離看守的侍衛,她的日子簡直過的是錦衣玉食,如同上賓。不但天天都有美味的食物和甜點水果等等供應不暇,另有綾羅綢緞上乘的衣衫儒裙。風繼寒送來的衣裳她不稀罕,美食則照單全收。

她真的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階下之囚,長此以往,她會簡直都要沉溺了。幸而,她不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女子,否則早被風繼寒的糖衣炮彈給俘虜了。

夜千竹自那日起再也沒有見到過風玉童了,想必風繼寒把他看的很緊,說不定就在她隔壁的屋子裏。

門口大約每天都守著四五個人,反正不管她什麼時候睜開眼,都能看得見這幾尊門神。怎麼辦?夜千竹記在急在心裏卻無計可施。

一日她早晨起來的時候,發現從門紙上望出去是空空的一片,難道外麵沒有人?夜千竹疑狐的推開門,居然輕易的就打開了。她的第一個反應是風繼寒絕對沒有這麼好心,說不定有詭計。直到她晃悠遍了整個院子,都沒有遇到任何阻攔。敢情是對她放鬆了戒備。

她可不會笨到相信對方真的會放走她,肯定有陰謀。所以,她壓根兒沒想過吃罰酒與他們硬拚。來來回回在整座宅子裏沒事晃悠,沒有見到風繼寒左淩一他們的身影,雖然厲害的高手都不在,但是其他的人多勢眾估計也有點困難。其實這幾日她到有幾分想明白了,縱然現在跑去青城山,夏延格會不會諒解自己到是其次,說不定他和方婉婷已經接受現實相處和睦了,她這一去,恐怕會再生波瀾。與其那樣,不如不去,事已至此,就讓他誤解吧!

忽聞幾個侍衛在相互交談著什麼。夜千竹躲到了假山後麵,聽個明白。

隻聽那二人絮絮道的竟是一件能讓江湖上翻天覆地變化的事。原來幾日前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從青城山喝完喜酒下山的路上被人暗算,眼下已然下落不明。就連青城派的方震濤也莫名失蹤了。看來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不久之後的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至於是誰做的?答案不言而喻。是朝廷?還有師父到底有沒有參與,這是夜千竹絕對關心的,她真的不喜歡師父和朝廷掛上關係,到時候她該如何自處?

迭魔教玄英殿中。

“什麼?各大門派的掌門都無故失蹤了?”秦斷樓重複著剛剛得知的消息。他沒有顯示出過多的震驚是因為早有心裏準備。

底下彙報情況的弟子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一絲不苟的相當嚴謹。

華天聰華天霜和季扶柳亦是一臉的嚴肅,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意識到,這絕對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雖然這些門派與迭魔教毫無關係,基本都是唇亡齒寒的道理,恐怕下一個矛頭指向的便是迭魔教。身為迭魔教的一份子,未免憂心忡忡。

“看來朝廷忍不住了。”秦斷樓感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是福不是禍,該來的始終要來。

明的他到不怕,就怕他們玩陰的。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個好人,但是決計不屑使用一切計量的。他從未主動挑釁過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在江湖是身不由己的。

“教主,我們要不要采取什麼行動?”華天霜焦慮的問道,總不能幹等著讓人來侵略吧,防範是必然的。

秦斷樓麵容略一深沉,相對於往日裏的淡然閑適則有了明顯的區別,底下華天聰三人意識到了這一次連教主也犯了愁,所以情形是相當的嚴峻呢。

“若是能救出那些被困的掌門,或許我們可以一同對抗朝廷,或許他們就會放棄的。”華天聰無奈的道,若是可以的話,他寧願不要同他們扯上一丁點的關係。

季扶柳和華天霜不約而同的點點頭,他們如果接下來再保持中立,下場說不準了。單單是朝廷這方麵就有左淩一和風繼寒,再加上無影門主和無影門的弟子,論實力來看,迭魔教要弱上幾分。

“盡快將各大門派的掌門下落查出來。”秦斷樓撂下了這一句話,就不再做聲。

他的眉頭破天荒的皺了起來,其餘幾人非常理解的退了出去,昏暗冰冷的玄英殿中隻剩秦斷樓一個人獨自靜坐的身影。

從來他都不會在乎,不會害怕和退縮什麼。但,這一次,則不同。他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光是一個飄香就如此厲害了,若是再加上一個無影門主,恐怕自己都開始質疑自己了。他最擔心的還是,若是其他門派的人投鼠忌器,那麼所有的矛盾都會指向迭魔教,到時候迭魔教就岌岌可危了。

低眉垂首,秦斷樓的身形越顯消瘦了。在這異常緊張的時刻,他竟然想到了她。自那日後她沒有和夏延格成親,便消失了,不知她現在可好。

秦斷樓不知的是夜千竹吃得好睡的好,一日三餐不用愁。人家風繼寒根本沒打算將她怎麼樣,反而是奉為上賓,招呼周到。

此時的夜千竹頓時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好重,若是不知道這件事還是可以明哲保身,但是,眼下似乎不行了。她沒有了師父,沒有了師弟,沒了牽絆,本就是孑然一人而已。所有的她看不慣的都可以插上一腳。失去了愛情,失去了親情,那麼這個人還能剩下點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