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7章 驚天秘密
“你是我的即將過門的娘子,我不對你好又能夠對誰好呢?”
簡直就是催淚彈,夜千竹止不住的眼淚嘩嘩直流。她不是為秦斷樓,為了是夏延格。她自問這世間最為愧疚和虧欠的是夏延格,一次次的欺騙,一次次的利用,一次次的隱瞞,甚至是一種變相的背叛。這一些他看在眼裏,藏在心裏,默默的忍受並且甘之如飴。
在這一刻,她確實被他給打動了。不是愛情,而是一種感動。這樣情深意重不離不棄的男子,她若是依舊辜負下去,又有何顏麵呢?
“延格,對不起。”她小聲的在夏延格懷中輕輕的說道。
她累了,她想找個停靠的岸邊休息。與其追逐那些鏡花水月的,不如珍惜眼前人。她不會再迷茫和衝動了。她一如一個委屈的孩子靠在父親的懷中撒嬌,尋求安慰,尋求那一隅的庇護。
“延格,我們早些日子成親可好?”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最理智和情感的決定,也是原本早已定下來的。夜千竹平靜的述說著,這是她最為真實的想法。
“你說什麼?”夏延格放開夜千竹喃喃重複了一遍,拉開一段距離,直視她的雙眸和美好的唇形,想要確定方才是否是幻聽。
良久,他的臉上出現了反差性的笑容,到最後竟是喜極而泣。終於,他的耐心等待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嘴邊是不可置信的喜悅,遲鈍的應當,“嗯,好。”
他再度緊緊的擁抱著夜千竹,分不清是兩個人的眼淚還是雨,夜雨中就這樣持續著。
一刻鍾過後,雨漸漸停了。
兩個濕漉漉的人相攜著走進萬氏客棧裏。臨進門前,夏延格不自禁的往身後望了一眼,匆匆收回了視線。
巷子口的拐彎處,有一個人亦是渾身濕漉漉的人,但是雨水根本掩蓋不了他依舊出塵的五官,而那長此以往一種表情的臉也掩飾不了他內心的一種扭曲。他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若是夜千竹肯向後看一眼,也許事情的發展就不是這樣的。
不過,那是如果。不過,秦斷樓從沒有後悔過他所做的每一件事。
正所謂雨過天晴,是否指的就是今日的天。晴空萬裏,碧空如洗。方圓幾十裏像是換上了新裝一般,嫩綠而鮮活。那些花兒草兒沐浴在陽光之下正在漸漸複蘇。
溫暖的陽光打破一室的靜謐。夏延格一夜陪在夜千竹的身邊,倚坐在她的床頭,小心翼翼的守護著。生怕他睡著了再次睜開眼來,那個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無蹤。
“延格。”夜千竹眼圈下麵有些腫脹,身體乏力的很,那一束刺眼的光將她睡夢中給折騰醒了。對於熟睡之前的事她曆曆在目,麵對這個深情款款全心全意的男子,她實在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了。
“你醒了,怎麼不多睡會兒!”夏延格一臉經久不息的淺淡笑容,關心嗬護的語調無一不透露出他的細心和溫柔。
“昨晚你一直陪著我?”夜千竹發現原來她昨夜一直都拉著夏延格的手,以至於他好幾個時辰都沒有動作。心中不免愧疚起來,竟然害的他一夜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想必都沒有睡好。
謝字才正好出口,唇形已然形成了。卻被夏延格一句“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這點小事自是應該的。”
在夏延格這裏,夜千竹好像總是處於主動優先的地位,他事事都會順著自己。低頭默看自己的衣衫,嶄新整齊的一身顯然與昨夜淋個濕透大相徑庭。
“那個是我讓客棧老板娘給你換的。”夏延格眼神磊落的正視她。
“我知道。”就算是你換的也沒有關係。即使他不解釋,夜千竹也想得到,夏延格是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若是她質疑,他一定會擺出大道理說還未成親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話語。根本不會像某人那樣臉不紅心不喘的撒謊。
之後的時間裏,夜千竹簡直享受到了嬰孩般的照顧和保護,凡事皆不必親力親為。連在一旁的李自遙幾度欲問夜千竹敏感的問題,都被夏延格所製止了。夜千竹當然知道,師父可沒有這麼好打發。
夜千竹能感覺到師父和自己不知不覺間產生了隔閡,這種隔閡已經無法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也許,他們各自都不會全盤托出。
回青城的路上,夜千竹的精神狀態不錯,她再也不願回想起昨夜的狼狽不堪了。慶幸的是,她的心情確實沒有想象中的糟糕,失去一個不愛自己的,得到一個深愛的,這筆帳怎麼能不劃算。她暗暗下定了決心,此番回青城一定不會辜負夏延格,不會辜負大家的囑托和擔憂。
“君儀——”人未到青城門口,方震濤夫婦就已迎了出來,二人一臉的擔憂神色在看到某人的那一刻頓時撥開雲霧展顏了。
夜千竹望著這對關心著她的夫婦,她親昵的奔到最前麵,真摯的喚了爹和娘,一股腦兒的鑽進了方夫人柔軟又溫暖的懷抱中。深深埋著頭,貪婪的吸取親情的溫暖。
“回來就好。”方震濤亦是一臉冰霜瓦解,喃喃的道。同時向夏延格和李自遙投去謝意的目光。
實際上他們一行人還未趕到迭魔教就已經找到了夜千竹,並未碰上任何的糾纏和麻煩,一切是那麼的順理進行,將人救了回來。
自夜千竹回了青城之後,她的地位更是與日俱增。方震濤三令五申讓眾弟子保護好夜千竹的安全,免得秦斷樓這廝又來做些擄人的勾當。夜千竹則報以一笑置之,往後秦斷樓是斷然不敢來的。不過,她到也沒有阻止。
這幾日,她有心避著李自遙,兩人相對默契的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她悶頭陪伴在方氏夫婦在左右,決心做一個好女兒和盡責的未婚妻。
打破這種寂靜而略顯單調的待嫁日子,正是風玉童的到來。
“師姐,我回來了。”風玉童親昵的喚著她,滿身的風塵仆仆。
“師弟。”這個小童究竟跑哪兒去了,因著她自己的事應顧不暇的,更是疏忽了小童,以至於遲遲都沒有去找他。夜千竹沉著聲嗔怪道,“到底去了哪裏,不知道我們會擔心嗎?”
風玉童摸了摸腦袋,調皮的一笑,“隻不過去散散心,因為師姐馬上要嫁人了,小童很是舍不得。”
啊?她從來沒有想過小童會心情不好,她習慣性的伸出手就要往小童的頭上敲,卻被他極其敏捷的躲避了過去。臭小子,師姐隻不過是暫時情緒不穩定沒有想到你,想到你的時候自然是擔心的。
“小童,以後你留在青城山可好?”夜千竹一廂情願的認為風玉童能作為自己的弟弟陪伴在她身邊,卻沒有考慮到他內心的想法。
風玉童絲毫沒有猶豫的說道:“等師姐嫁人了,小童和師姐就永遠在一起。”
這個小童,話總是說的那麼煽情。夜千竹因為太過感動的緣故,竟然眼角隱隱泛著淚光。她略帶著些沙啞的強調道:“傻師弟,哪有永遠的事,等你過了弱冠,也該有自己的一番事業,並且成家立業啊!”他不是青城派的人,身份始終是逍遙散人的徒弟。自然不能長長久久的留在這裏,遲早要和師父離開的。
一想到這些,夜千竹心中難免酸澀起來,自嘲眼前的日子都未過去,她擔心那些作甚?真是多慮了!
師姐弟二人敘了會兒舊,她能感覺到風玉童此番回來發生了些細微的變化,但具體說不上來。她忽然想到了,好像又長高了些,都已經超過自己小半個頭了。原來真的是長大了。
風玉童說話比以往更懂事了,不會一直一個人生悶氣,藏起心事了。
臨近婚期,夜千竹反倒是心如止水起來,很平靜。夜裏都是依偎在方夫人溫暖柔軟的懷中睡著的。白日裏偶爾也會隨著夏延格興奮的表情而莞爾一笑。他們之間更多的是和諧中的默契相敬如賓。而夏延格更是個謙謙君子,二人雖時常在一起,卻從來不會有越軌的行為。
一晃時間過的飛快,簡直都追不上它的腳步。這個炎熱多雨的夏日漸漸過去,秋日的腳步漸漸近了。明日便是方君儀的成親之日了,青城上下全部備置妥帖,張燈結彩,陸陸續續有遠方的親戚上門而來。一下子門庭若市,方震濤亦是滿臉的喜不自禁,整日裏都是笑語晏晏的。
當然,這個時候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女兒方婉婷。所幸的是他早就將方婉婷送到了離此相距較遠的一個小鎮上,又派人看著她。雖然作為父親內心有所虧欠,但是為了大多數人的願望他也隻能選擇忽視方婉婷的感受了。一旦親事順利完成之後,生米煮成熟米飯,她也就沒有發子了。大不了到時候再替大女兒物色一個才貌武功兼備的少年俠客,鬧一鬧使了使性子也就過去了。
介於新娘和新郎在成親的前一日不能見麵,夜千竹索性就待在了房間裏,像其他待嫁的女子一樣在打量那鮮紅的鳳冠霞帔和金飾。
“叩叩叩”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進來吧。”坐在梳妝台前的夜千竹對著門外道。片刻後,從鏡子中反射出來的竟然是李自遙。
她略帶著些吃驚的表情問:“師父,您怎麼來了?”
李自遙臉上俱是怡人生動的笑容,對著夜千竹感慨萬千:“你這小丫頭終於要嫁人了,夏延格那小子也不錯。那個時候你才那麼小,轉眼就成大姑娘了。為師知道你天生對武功不是那麼熱衷,所以也就沒有強迫你學。隻是今後你作為青城派的繼承人,必須更加勤勉,將青城發揚光大。這樣為師也甚感安慰。”
夜千竹眉眼間略有感觸,師父定是舍不得自己。她調皮的一笑,矯情的道:“怎麼聽師父說來徒兒馬上要當上青城派的掌門了?”
青城派的掌門應該是夏延格,日後他擁有了闕劍,必定是實力大增,江湖中的高手也奈何不了青城。不過,即使她想要那個位置,身份自是不用說名正言順,夏延格甘願想讓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偏偏夜千竹是個胸無大誌的人,對稱霸武林這些事她根本不感興趣。
“江湖上的事很難預料,若是朝廷先把目標放準了青城派。不過,這些你不用擔心,等你成親後為師便會好好的督促你練功,才能使用——”李自遙忽然意識到自己話說的有些多了,連忙止住了接下裏的脫口而出。
一番話字字句句都是在為夜千竹著想。為什麼。夜千竹想不通,師父為什麼又要自己練功了?從小,她便是時常偷懶的,師父根本是拗不過自己。為什麼?他下麵一句話是要自己用闕劍嗎?她依稀感覺到師父對自己強大的希望和囑托,那話竟感覺是要讓自己稱霸江湖!
她猛地驚出了冷汗,聯想到師父異常的話語和舉動,她腦海中似乎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夜千竹疑狐的望著李自遙,那是養她長大待她如親身骨肉的師父啊,為什麼有一瞬間會變得如此陌生?那張臉依舊是笑語晏晏慈愛依舊仙風道骨的啊!
“師父,徒兒心中有一個疑問?”夜千竹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若是不刨根問底,恐怕將來會造成不可預知的後果。
李自遙抬眸,神色自若的洗耳恭聽。
“在迭魔教的時候,師父是如何逃出地牢的?”她甚至覺得這句話不是從她的嘴裏發出的。
如此悠久的問題,李自遙漸露淺笑,不可置否的道:“夜兒今日怎麼忽然想問這個,為師不是早就說過了麼,趁那些人不備掙脫鎖鏈逃走的啊!”
夜千竹聽後失望顯然溢於言表,她麵容沉重的望著李自遙那篤定的表情,嘴巴動了動,終是沒有說出口。
“那好,我再問師父一個問題。”夜千竹眼神漂移了會兒,艱難的抬起頭來,接著問,“師父確定我就是方掌門和方夫人的女兒嗎,那塊白色的玉佩最早的時候確實是出現在我的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