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2章 意外不斷(2 / 3)

盡管夜千竹三令五申的告訴自己不要再想起他化身為救命恩人時的點點滴滴,腦海中卻自動的鑽了出來,不受控製,蔓延無際。甚至是從前屬於南蓮的美好記憶都調皮的刺激著她的神經。於是,夜千竹便在這種複雜的回憶和否定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相對於夜千竹,秦斷樓則相對安穩一些。

月亮悄悄的藏住了,太陽漸漸升起,東方天際邊霞光片片,朝陽初升。

青城上下一如既往的袒露在陽光的溫柔中,一如它從來都是那麼的風平浪靜。

夏延格早早就讓方震濤喚至了書房。一層不染的書房內,方震濤禁閉著眼皮,正襟危坐於書案前,紋絲不動。

這時,夏延格輕步走了進來,眼眸四顧之後,找準了位置,出聲道:“師父。”迫不及待中待著些穩重,一如他本人,耿直忠誠胸襟寬廣。

方震濤略點了點頭,算是應答了。

夏延格瞥見書案上的闕劍,心下一動,嘴微微張合著,臉上忽然多了幾分為不可聞的笑紋。當他的視線觸及到方震濤的衣衫及書案上的燈火時,隨即道:“師父昨兒坐了一晚上?”

怎麼了?師父今日如此的反常,他想,定與闕劍有或多或少的關係吧!

方震濤緩緩的睜開眼,起身轉了過來,麵容有個些許憔悴。顧左右而言他道:“為師不打算將闕劍傳於你了。”

“啊”夏延格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怎麼會?但是方震濤臉上嚴肅鄭重的表情告訴他,這是真的。但,僅僅是一個晚上也不到的時間,是什麼事情讓師父改變了主意?若說師父本是存心戲弄自己的,他是斷然不會相信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他沒有急著追問,因為師父做事總有自己的道理。就個人而言,闕劍是神兵利器,他亦是凡人豈會不愛。但,他不會刻意的強求。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強求也沒有用。

“你不問問原因嗎?”方震濤反問,眼神深不可測。

“師父若是想告訴徒兒,自然會說的。”夏延格據實以告,又猜測道,“也許是徒兒的天資愚笨,不適合使用闕劍,不能將青城發揚光大。”

他越說越覺得都是自己技不如人的緣故,一定昨夜他沒有抓到黑衣蒙麵人的緣故。輪武功,在江湖中自己確實不是名列前茅的,時常會遇到不可戰勝的對手,的確欠缺一些資質。

“哈哈”方震濤忽然笑了起來,連著臉上的細紋都微微顫動,緊接著他拍了拍夏延格的肩膀,欣喜的道,“果然是我的看中的好徒兒,就憑你無人能及的胸襟和氣魄以及誠懇的態度就證明為師沒有看錯人。”

夏延格則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雲裏霧裏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狀況。怎麼師父說話好生的奇怪?他疑惑不安的問:“師父,徒兒都被你弄糊塗了。”

方震濤微微收住了笑意,意味深長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歎了一口氣道:“因為昨晚闕劍已然有了新的主人,為師故而這麼說。”

原來如此。夏延格分辨出了方震濤語氣中委婉的歎息,但,似乎他又沒有完全的否決。既然是突發的意外,他也隻能順其自然。好在闕劍沒有丟失,新的煩惱來了,“那豈不是要等到十五年後了?”

理論上來說是的。

方震濤回答道:“也不盡然。”

“”那還有什麼好的辦法嗎?夏延格也頗為焦急。如今青城派已讓人隨意進出,實力不複以往。

“若是夫妻,二人可同時使用闕劍。”方震濤一語道破天機。

“夫妻?”夏延格反問。

“夫妻者,肌膚相親而息息相關,比血緣相關的親人更為親近。”

若是與闕劍的主人結成親事,那豈不是能得到同等的功效。但——夏延格不禁聯想到,對方是個男子呢?師父的目的再清楚也不過了,難道說對方是個女子,他驚疑的望著會意而笑的方震濤。

且見方震濤的嘴微微張合著,鄭重的道:“格兒,為了青城派的未來,你必須和一個人成親。”

“誰?”夏延格意識到自己肩上的責任重大。

本來是一件極好處理的事,眼下搞成了這副騎虎難下的形勢,任誰都意料不到。就算師父讓自己娶一個女乞丐或者是不愛的女子譬如師妹也無可厚非了。他身為師父的鍾愛的徒兒,青城的大弟子,自當以身作則,暫時拋卻那些兒女情長,為青城盡一份心力。想到這裏,他的麵容不禁嚴峻起來,劍眉緊鎖。

“夜姑娘。”方震濤緩緩道,他的口氣很是無奈。本來他早已打算好,讓夏延格與自己的女兒方婉婷成親的,喜上加喜的好事橫生枝節,為了青城派的未來,他隻能忍痛做出了這個決定,徹夜難眠苦苦尋思一個兩全其美的對策,盡管婷兒知道後,指不定會做出什麼發瘋犯傻甚至是過激的事,他都可以忽視。

是她?夏延格激動意外的難以言喻,久久的沒有話語。

這真的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嗎?他還未曾向夜千竹表明心意,卻意外了有了轉機,得到了師父的首肯,名正言順的娶她為妻。他真的是太高興太意外了,一下子竟無語凝噎。

“格兒,為師其他的話也不多說了,你——自己做決定吧。”方震濤以為夏延格吃驚的表情定是一下子難以接受,他雖是長輩,但也不想逼得太緊,一直以來都是拿夏延格當做自己的親身子女對待。最後的決定自然是由夏延格來做。

“師父,我答應。”夏延格好不容易抑製住他內心的激動和興奮,麵容上保持著冷靜,他幾乎似乎同一時間的脫口而出。

方震濤抬起頭,嘴角漸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朗聲道:“果然是為師的好徒兒。”他以為之前夏延格拒絕了和方婉婷之間的親事,定是心有所屬。這會兒他也許是無功而返,費盡口舌。不想,他竟然答應的如此的爽快,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果然他這些年的付出沒有白費。他是孝順聽話的孩子。

夏延格反倒有些心虛了。說實話,若是換成旁人的話,他或許不會答應的如此幹脆,考慮個幾日是在所難免的。師父一定是誤會了,但,他一定要說明白,裝糊塗不是他的作風,更不是大丈夫所為。

“師父,其實徒兒心儀夜姑娘已久。我答應娶她是發自內心的,並不是礙於形勢所迫。”夏延格據實以說,他不願自己的情感和親事夾雜著任何其他的原因,他的感情是真的,不含一點虛假。

“格兒你”方震濤恍然大悟,原來他不知夏延格早就屬意於夜千竹,還多此一舉的替他和自己的女兒亂點鴛鴦譜。可憐的是他那個傻女兒,還癡癡戀著她的大師兄,卻不知人家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的。直到昨天,他還是認為事情有轉機的,眼下是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他喃喃的道:怪不得?半是惋惜半是無奈,嘴角動了動,終是沒有說出什麼怪罪的話來。

“師父,還請你先莫要告訴她,徒兒想要親自對她說,征求她的意見。”其實夏延格心裏並沒有表麵上那樣的篤定,畢竟成親不是他們個人的事情,亦非一朝一夕的事,更需慎重。

“隨你吧,即是如此,為師也隻有祝福你了。”方震濤臉上微微舒展開來。畢竟是他從小培養的弟子,這二十多年的感情是真的,他能與自己心愛的女子共結連理,又可以為青城做些事,何樂而不為,本就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亦是開心的,情緒十分的複雜。

“那師妹會不會”夏延格不確定方婉婷知道後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來,他並不想存心傷害師妹的。隻是他們自小青梅竹馬的,自己也確實沒有特別的澄清或者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她難免會想不開。怎麼辦?若是師妹發起狠來可是誰也攔不住的。他頓時劍眉緊皺,原來感情的事真的不能拖泥帶水,長痛不如短痛,必須快刀斬亂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其實方震濤作為父親也清楚一點,便是夏延格這個大師兄處處忍讓著寵溺著,所以夏延格根本不會說出什麼過激的話語,一切都是自己的女兒自作多情罷了。他頓了頓,道:“婷兒那邊我會去開導她的,你這幾日暫時先別和她見麵。”

“謝謝師父。”夏延格心中的大石減少了一半,至少有了師父的保證,師妹不大會恣意妄為。

夏延格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臉上的笑容都掛不住了,欣喜之情溢於言表。連空氣裏的微風拂過飄來的都是迷人的清香。

禁閉的門窗,一床的狼藉,說的就是夜千竹的房間,簡直亂成了一團。

床榻上,兩個相依相偎的身影看上去格外的溫馨。

夜千竹是被窗外的一聲鳥叫給驚醒的,當她睜開眼時,差點吃驚的大叫。身後居然有一個人緊緊的好無縫隙的貼著自己,而她的腦袋枕在他的手臂上。她慌亂的逃出了那個懷抱,她居然和秦斷樓兩個人相擁了一整晚。上下一打量衣物,那昏迷不醒的人應該不會對自己動手動腳。

秦斷樓睡著很沉,他的臉色變得紅潤腫脹,額頭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雖然人沒有什麼知覺,他卻在無意識的時候慢慢的掀開蓋在身上的被褥。不多時,秦斷樓連身上穿著的褻衣胸襟處大敞,露出白皙尚算結實的胸口,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說實話,夜千竹此刻很不爭氣的瞄了好幾眼,活脫脫一副色女的模樣。秦斷樓這家夥,瘦是瘦,身材挺不錯的。

呃——現在不是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的時候,夜千竹重重的敲了自己的腦袋瓜,必須想想辦法。秦斷樓一會兒發冷一會兒發熱,難不成是受了什麼嚴重的內功還是掌法或者說是中了毒之類的。

思索間,床榻上的秦斷樓已然將自己的上身脫的精光,春光大現。他的手急躁的減少身上的束縛,接下來,便是下身了。天哪,夜千竹隻見秦斷樓已經在胡亂的解褲腰帶了,再來可就是少兒不宜,會長針眼的。她趕緊一手蒙上了眼睛,一手將被褥蓋了上去。

秦斷樓的動作被製止,嘴邊不停的在叫:“熱,好熱啊”臉上的皮膚幾乎是煮熟了的泛著紅,鮮豔欲滴的模樣。

夜千竹開始手忙腳亂,她該怎麼做才好?她驚奇的發現秦斷樓左手上全是墨黑,那是什麼?她靠近,吃力的捉住了動作不斷的手掌,仔細查看,那些並不是黑炭墨,怎麼擦拭都弄不掉。如此說來,便是中毒了。

怪不得,昨夜憑秦斷樓的武功還會用得著如此的狼狽不堪倒在地上任人欺淩。究竟他的毒是另外一個黑衣人下的還是其他的人下的?這一點還不得而知。

可是,就算知道了秦斷樓是中了毒,那有如何?她不是大夫,行動亦被限製寄人籬下,能幫得上什麼忙。勉強再拖下去,秦斷樓怕是會中毒身亡。

一想到死這個話題,夜千竹深度的害怕了起來,簡直不敢往下想。不行,秦斷樓不能死。她才不要欠這個人的人情呢,救回他一命,就兩不相欠,不用心存不安。

秦斷樓中的毒一定和闕劍有關,夜千竹猶記得方震濤那時不讓自己碰闕劍,莫不是這毒下在了闕劍之上,所以方震濤才會如此的放心?一定是的,那麼方震濤一定有解藥。

床榻上的人還在輕如蚊蚋的呻吟,表情也很是痛苦的樣子。夜千竹頓時心中不好過,她即刻出了屋子從院子裏的天井中打了一桶冰涼的水上來,替秦斷樓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用毛巾擦拭了一遍。但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單說秦斷樓這個身份,貿然問方震濤討解藥根本是癡人說夢。

看來,她隻有對不起一個人了。

隻見夜千竹神色凝重,提起劍在自己的手掌上割破了一個小口子,“呲”的一聲從她嘴裏傳出,自殘的事她是第一次做,尤其是見了自己的血緊張不已。繼而從秦斷樓早已劃破的傷口上沾染了些血,黑色的血入侵,頃刻間,她的手掌上變得發紫甚至有些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