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七章(1 / 2)

魚弘年輕時即在安維赫各地留下了許多暴行,然而他不但沒有為此遭到懲罰,反而在各種為他所賄賂者與恐嚇者的維護與幫助下步步高升。帝象與胡齊兩人不可能不知道魚弘所做的事情,但很多情況下,尤其是獨裁者身邊,一個賢明溫和的官吏,反倒不如魚弘更加值得重用。這當然不代表著帝象等人認可魚弘的做法,可他畢竟是個統治者,而且還是個專製獨裁、官僚成群國家的最高皇帝——一種能夠迫使善良蕩然無存的製度。事實上,胡齊把魚弘委以波爾塞納的統治者這件事,以及他後來表現出對魚弘受難的冷漠態度,或許已經能夠證實帝象對魚弘所作所為有所不滿。

在魚弘進城的當天夜裏,他便命令士兵們把那些曾經試圖反抗他進城的薩赫利士兵的家眷帶來,這些士兵的家屬大多是特朗西特斯人,他們習慣於受到寬容的對待,所以沒有料想到提前的自殺反而是一種更好的結局。在這些人當中,男人——其中大部分是兒童——與醜陋的女人遭到殺害,漂亮的女人被魚弘留在了身邊。所有試圖反抗的女人當場即被折磨致死,不敢抗拒的則被關在牢籠之內,供魚弘盡情享樂。第二天,魚弘把所有向他投降的士兵召集到一起,對他們說,胡齊並不承認他們互相之間訂立的協議,但他本人,願意讓所有為安維赫人的事業做出貢獻的朋友們安全離開,並保證對他們不加襲擾。於是,士兵非常感激地帶著他們的家眷與財寶離開了城市,可他們在城外不遠的地方遭到安維赫人的伏擊,隻有少數人得以逃脫。對於一家人來說,安維赫士兵十分殘忍地當著男人的麵淩辱他們的妻女,然後再把他們一點點殺死。這一悲慘的消息很快就被波爾塞納人還有附近的居民得知,激起了極大的民憤,因此一部分大膽波爾塞納人像他們習慣於做的那樣,站到高台或者廣場上麵,煽動民眾反抗魚弘。但是魚弘並不畏懼平民們的風言風語,他帶著自己的士兵在城中趾高氣揚地四處巡邏,看到任何試圖集結在一起的人,即把他們當場殺死。所以很快,波爾塞納城中試圖反抗的人不是被殺,就是感到膽怯,逃回了各自家中,躲了起來。

魚弘沒有為波爾塞納人立法,他對波爾塞納人直言不諱地宣稱,他和士兵的意誌就是法律。由於得到如此放縱的軍令,安維赫士兵十分熱情與忠誠地擁護魚弘。他們把從波爾塞納各處收集的最漂亮的女人,最珍貴的財富,全部送到魚弘手中。在出行的時候,魚弘慣於坐在一個裝滿女人的龐大轎輿中,即使是那時,他都不能放棄淫樂和殘酷的舉動。沿著魚弘出行的道路,人們經常會發現在轎輿中被殺害,然後裸身拋在大街上的女人屍體。有一天,一頭許多日子之前,由一個波爾塞納商人買來的大象被運載進了港口,結果魚弘立刻把它屠宰了,因為大象沒有給他讓路。在對待神明方麵,魚弘和他的士兵也表現出令人驚恐的行徑,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波爾塞納人就發現他們最主要的廟宇和教堂全部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摧毀,而他們那些值得尊敬的女祭司們不是被殺死,就是與前述的女人一般,遭遇相似的虐待;至於為數不多的男祭司,他們一小部分被當做預言家投靠了迷信的魚弘,剩下的則在未來的一天被魚弘帶到海邊,當做吸引鯊魚的魚餌投入了海中。

波爾塞納人對魚弘和安維赫人的一切作為感到憤慨,但他們沒有勇氣反抗這樣一個擁有強大軍隊的惡魔,因此他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逃離這座城市。同時,波爾塞納人中間的渣滓們,變成了與自己同胞對立的告密者。他們之中有些人是為了保全自己,有些人則是為了獲得更加可恥的財富,到處向安維赫人控告著自己同胞的密謀。這樣,魚弘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便把原本繁榮無比的波爾塞納城變成了一個人世間的地獄,城市中到處都是死人和饑荒者。根據幸存下來的人們講,無論是安維赫普通士兵,還是魚弘的身體上,每日每夜都沾滿了血跡——他們非但不以此為恥,反而顯得樂在其中。不過,作惡多端的魚弘仍然表現出非常迷信的一麵,在他手下,身在波爾塞納的星象學家、占卜家備受重用,他們專門負責編造謊言巧語以安撫魚弘那顆脆弱的心靈。關於此事,曾經在魚弘身邊工作過一段時間的占星術士斯提法德斯是這樣記載的:“魚弘像一個普通的安維赫愚民一樣,雖然不信神卻為因果報應而感到困擾,因此他在極端焦慮的狀態下,隻有通過殺人才能暫且製止住如此荒唐的念想。殺更多的人,同時為殺人所感到不安,這在魚弘身上結合在一起,共同造就了他那種難以抑製的邪惡欲望。”

魚弘年輕時即在安維赫各地留下了許多暴行,然而他不但沒有為此遭到懲罰,反而在各種為他所賄賂者與恐嚇者的維護與幫助下步步高升。帝象與胡齊兩人不可能不知道魚弘所做的事情,但很多情況下,尤其是獨裁者身邊,一個賢明溫和的官吏,反倒不如魚弘更加值得重用。這當然不代表著帝象等人認可魚弘的做法,可他畢竟是個統治者,而且還是個專製獨裁、官僚成群國家的最高皇帝——一種能夠迫使善良蕩然無存的製度。事實上,胡齊把魚弘委以波爾塞納的統治者這件事,以及他後來表現出對魚弘受難的冷漠態度,或許已經能夠證實帝象對魚弘所作所為有所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