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依雪抓著自己胳膊的手,秦爾南俊眉倒豎,像是生氣又像是解氣地朝燁霖吼道:“白癡!技不如人還在這蹦躂!不如去好好鍛煉下你自己!省的哪天被人宰了都不知道自己的死因是什麼!賣萌有用嗎?我看你丟了這條小命還怎麼賣萌!賣給黃泉路上的女鬼都不稀罕!”
房間突然很靜。用一句很俗的話來說……就是地上落下一根針都能聽得很清楚的靜。
秦爾南眨了眨眼,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麵露羞憤地咬了咬下唇,她轉身就出了房間,留下一群人在屋裏麵麵相覷。
“額……咳……”閻末瑤打破了尷尬,解釋道:“那個……那個其實是爾南安關心人的一種方法……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燁霖坐在地上垂著頭,原本乖巧的淺灰色短發變得有些淩亂,遮住了他的眼。癟了癟嘴,他有些委屈,有些不甘地說道:“老大……對不起……”
“嗯。”淡淡地應了一聲,似乎並沒有要怪罪燁霖的意思。他眯著眼睛,看向屋內的眾人。
“以他的實力,必然會進入前二十,來者不善,如果遇上了,你們當心。”
第一天的比試在夕陽的最後一絲緋紅下結束。閻末瑤的運氣很好,之後遇見的幾個對手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她同其他勝利的人一樣,準備迎接明天的挑戰。
夜晚的風變得比剛來月都是清涼了些,這裏的秋天似乎要來了。閻末瑤坐在後院的水亭裏,皺著眉看向池塘上映著的一輪彎月。
心裏突然咯噔跳了一下,閻末瑤無奈地歎了口氣,靠在水亭的圍欄上托著腮道:“別以為你神出鬼我就不知道你在哪。”
青草香從側麵傳來,蕭聖青一言不發地坐在了閻末瑤身邊。
“我說你怎麼那麼能睡啊?天天跟死豬一樣……”
“習慣。”
“虧你每次都能睡那麼久……真是個奇葩的習慣。”
“嗯。”
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閻末瑤懶得理他。一時之間,兩人相對無語。
時間在安靜中慢慢流逝,閻末瑤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打破沉默。
“話說……”
“嗯。”
“求您老人家別‘嗯’了好嗎……”
“嗯?”
“當我沒說。”
“你要說什麼。”
“忘了。”
蕭聖青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如果……我是說如果……”
“哎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有話快說。”
“你說不說?”
“算了,不說了。”
“聖青蟈蟈我錯了……”
若有若無地勾了勾唇角,蕭聖青看著閻末瑤,眼裏閃過一絲不忍。“如果你走到了學院祭的最後,遇上了很難對付的人,答應我,別逞強。”
“哦……你是說那個水木明?”
“嗯……”對於閻末瑤的聰明,他並沒有感到詫異。
“你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了?”
“嗯……”頓了頓,他繼續道:“知道,我並不是一直都處在無知覺的狀態的。”
閻末瑤心裏感歎,這人終於不光會用“嗯”來回答她了。
“你認識那個水木明嗎?”
“不認識……但是如果我猜得沒錯……”
“什麼?”
“末瑤,我隻希望你保持好現在的狀態。”
“你到底要說什麼?”閻末瑤轉過身麵對著蕭聖青盤膝而坐,他今天給她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奇怪。支支吾吾優柔寡斷的,根本不像之前的他。
“我是說……如果水木明……是和你有仇……和母親有恩怨的人的手下,答應我,不要輕舉妄動。”
“誰和我有仇?會有什麼仇?”
“殺母之仇。”
空氣突然凝固,連呼吸都變得淺薄。閻末瑤怔怔的看著蕭聖青,突然笑道:“你……你在說什麼呢……這個玩笑一點都不要笑……嗬嗬……你一定是睡糊塗了吧。”
蕭聖青扳過閻末瑤欲要轉向的身體,盯著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末瑤,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母親那麼強大的人,為什麼會去世?”
“夠了!”閻末瑤回盯了他一眼,終究不想和那雙深邃的瞳孔對視,將視線轉會了水上的明月。“我知道……隻是不想去想……”
蕭聖青沒有說話,似是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有些艱難地吸了一口氣,閻末瑤隻覺得胸腔裏愈發的悶,悶得發疼。
“從我來到這裏開始就有太多的問題,越是去想就越怕,怕自己猜到的結局太過恐怖。我的父母,依雪的父母,或許還有梓軒的父母,那一輩的恩怨情仇,我們既然注定背負了……遲點在知道真相也無妨。那天在蒂淩導師哪裏,我隻是試探性地問了下依雪的父母在哪裏,梓軒的回答明顯有些敷衍……試問哪個老爹會丟下自己失散了十八年的女兒,跑出去旅行的?如果我老爹真是這樣……我才不要認他。”
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閻末瑤將自己的長發繞在指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或許這話說得太懦弱了點吧……但是梓軒明顯是對依雪的父母避而不談,依雪似乎也發現了這點,也對這些問題避而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