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葉係挑眉,對她的反應很有好感,淡笑道:“查案太過正式了,本側妃隻是來和韻側妃閑聊一會兒,隨意了解下情況罷了。”
“對了,方才從杜夫人那裏過來,瞧見杜夫人的荷包,其中香氣也甚是好聞,本側妃頗為喜歡,據說是韻側妃所贈,便想向韻側妃了解下香料的成分和配比,不知韻側妃可方便告知?”
白葉係淺笑安然,清亮的眸光一直留神觀察著韻側妃,見她雖有些驚訝,卻並無異色,頗為坦然,心中那異樣的感覺越發濃鬱了。
這樣的韻側妃,著實不像心裏有鬼的樣子啊。
韻側妃和白葉係原身交集不多,但也耳聞了許多有關她怯懦無能的事跡,如今一見她眸光清亮有神,氣質淡然自若,難免驚訝。
但是韻側妃驚訝歸驚訝,她還是很配合地命人取出一托盤的香料,置於桌上。
白葉係一嗅到氣味,便皺了皺眉,眸中浮現疑色。
這不是杜曄雲的荷包散發出來的味道。
這些香料根本毫無毒性,配合在一起的唯一作用就是散發香氣罷了,與杜夫人身上香包裏的味道,不一樣。
宮明夕見白葉係神色有異,眸中劃過一絲意味深長,他知道,她很快就能摸出些頭緒了。
“韻側妃和杜夫人情同姐妹,一定知道她是否精通醫理吧?”白葉係摩挲著托盤上的香料,淡淡道。
韻側妃微微蹙眉,她不太懂查案的白葉係為何一會兒要看香料,一會兒又問杜曄雲是否通醫理,但向來柔順的她還是乖乖回答道:“曄雲對醫藥絲毫興趣也無,故一無所知。”
“原來如此。”白葉係若有所思,“多謝韻側妃配合,打擾了。”
這一刻,刹那的,白葉係總算弄清楚了那異樣感覺的來源。
出了韻然居,宮明夕輕勾唇角,語氣中帶著幾分期許,問道:“此案,白側妃已經有些眉目了吧?”
“不錯。”白葉係輕輕頷首,淡淡道,“方才在曄雲閣,得知荷包是韻側妃所贈,我很快就認為她有嫌疑,後來杜曄雲說問侍寢一事是為幫襯韻側妃,口中都是情同姐妹的話,但韻側妃的嫌疑卻因此更重了些……”
“我心中總覺得異樣,現在看來,是杜曄雲太刻意了。她是在有意製造韻側妃利用她打探侍寢消息,陷害於我,又贈送毒荷包殺人滅口的假象。”
宮明夕眸底浮現一抹讚許,正欲說些什麼,卻聽白葉係話鋒一轉,道:“這些,殿下早就察覺到了吧?”
宮明夕腳步一滯,卻神色坦然,輕描淡寫道:“白側妃天資聰穎,本王無需多言,相信白側妃定能查清真相。”
白葉係有些哭笑不得,她又想責怪宮明夕不早說,又被宮明夕這話說得無法發作,隻得咬牙切齒地瞪了宮明夕一眼,道:“小女子生性愚鈍,若有疏漏,還望殿下多多提點才是。殿下可別忘了昨晚的話。”
宮明夕眸光微動,隻覺白葉係瞪人的樣子活像隻炸毛的貓兒。
宮明夕“嗯”了一聲,轉移話題道:“你繼續說說對案件的想法吧。”
“方才我見韻側妃的香料與杜曄雲荷包中的不同,向來是有人將其換掉了。但杜曄雲又對醫理一無所知,那她背後一定還有一個指使之人。這個人嫌疑很大。”白葉係撫著下巴,眸光瀲灩,眸子流轉,靈動非凡。
陽光折射過來,宮明夕那白皙的臉更是一點兒紅暈都沒有。
這位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南冥王,此刻的臉上一點波動都沒有,顯然他並沒有對白葉係的話產生任何興趣,也不認為這些事情值得自己浪費時間。
這樣的宮明夕,倒是之前那個一心查案的他從未有過的表現,白葉係一時間有些愣神。
究竟自己說錯了什麼?
仿佛又是一晃神,眼前這個如冰川一般的男人臉上瞬間又恢複了色彩,就好比春天冰雪消融,一切都無影無蹤,好似剛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眼前的這個男人剛才是想到了什麼?白葉係瞬間有些明悟了。
明王府內院的形勢,攤上台麵上說,隻是一塊散發著腐臭氣味的爛肉。
一般人都不願意接近,更何況這樣一位養尊處優的王爺。
王府剩下的這些女人中,在這樣的動蕩中能夠真正得利的,現在除了原身這個替死鬼,還真就很難找出第二個人。
這樣的肮髒,還真是讓人興奮呐。
想來剛才這個男人隻怕是在內心把自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吧。
淡定,自己還是需要他幫助自己
白葉係清了清嗓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宮明夕,道:“臣妾資質魯鈍,多有疏漏之處,王爺可是有什麼指點,臣妾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