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姚鈞寧頓時爆發的激動情緒相比,此時這賊的神色已然趨於平靜,隻是目光變得異常的溫柔沉靜,剛才初見她時,他的眼神裏也是狂躁動的,現下一點兒都沒有了。

“你倒是說話啊,這麼寒磣地盯著我看幹嘛?見到親人說不出話了?靠,你別忘了,你是賊再親切咱倆也是敵人!說到底本姑奶奶就是被你坑死的!”

姚鈞寧拎著跟前男人的衣領忿忿然說來,隻是吃痛的聲音讓姚鈞寧意識到自己傷到他的傷口了,隻能無奈放手,瞪著他傷。

“你怎麼到這了還是死性不改繼續做賊啊,你就不能學好點啊,你去刺殺二殿下幹什麼?還有你這武功……唉唉唉,幹什麼!”

姚鈞寧什麼話都沒問出來呢,男人一頭紮進了她的懷裏昏了過去,連打瞌睡的春桃都被聲音驚醒。

“你這登徒浪子在做什麼!”

春桃隻瞧小賊輕薄她家小姐呢,還沒上手拉,就被姚鈞寧止住了,姚鈞寧伸手撫摸著男人的額頭。

嗬!

發高燒了,傷口還是感染了嗎?

見鬼,她現在真的該去找大夫來,萬一傷口惡化,可不是高燒的問題了,重則這條手臂都得廢了。

“小姐,還是趕緊把他丟出去吧,萬一被人發現就遭了。”

春桃見狀滿臉地擔憂,姚鈞寧又怎會不知道,堂堂姚家大小姐,要是傳出房裏有男人,別說跟皇家的婚約了,隻怕這輩子都嫁不出了。

可就算毀了名聲,姚鈞寧還是不能扔了這個男人,她來這破地方的一切秘密可隻有這男人知道。

“先扶他到我床上。”

“什麼!”

“小點聲,明個一早你去藥房拿些消毒止痛藥回來。”

姚鈞寧吩咐道,春桃滿眼的驚恐。

“小姐,這賊雖然俊美,可是他犯了死罪,他行刺了二殿下,你知道咱們在幹什麼嗎,這要是讓夫人知道,夫人得多擔心。”

“春桃,你別那麼怕,一切有我擔著,相信我,這個賊對小姐我很重要,我不能丟掉他,我有重要的話要問他,好春桃幫幫你小姐我行不?再說他傷的這麼重,丟出去他沒準命就沒了,咱們能見死不救嗎?你想想先前在亂葬崗要是沒人好心相救,咱們早就一命嗚呼了是不是,做人得善良。”

硬的不行來軟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一個小丫鬟哪能那麼鐵石心腸呢,瞧瞧小春桃立馬心軟了。

“就一晚,明天無論如何都得送他走。”

春桃勉強地說來,姚鈞寧應付式地笑笑,點頭答應。

人是不用丟了,但這高燒,太過棘手,主仆二人來回替他擦汗,最後春桃累在一旁睡著了,姚鈞寧強忍著困意,一直等到了床上的男人退了燒才鬆下一口氣。

後半夜下起了雨,姚鈞寧了然無睡意,看著床上緊蹙眉頭的男人,著實想不明白,賊也跟著穿越了,還穿到了武林高手身上,隻不過還是做賊?

但這賊做得膽子未免也大了點,竟然跟二皇子過不去,他現在到底是什麼身份啊。

還有自己掌心這疤,姚鈞寧抓耳撓腮,她很清楚記得原來的自己身上也有這樣的疤痕,可是她完全記不起是什麼時候弄傷的了,偏偏床上躺著的這個男人似乎很清楚般。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等他醒來,一定要好好弄明白才行……

南宮司醒來的一瞬,看著床幔的裝束顯然一愣,木訥地轉過頭,看著床邊累到睡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