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消息,想必一天要分早中晚三個時段反複播報吧?龍琪嗤笑。
她拿起手機,想要給手機店老板打個電話,詢問一下車子的銷毀進度。
但是一想起昨晚那個“愛情買賣”的瘋子鈴聲,她停住了。她不想讓自己的腦袋痛上加痛,於是便調出手機店老板的號碼,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我說洪老板,車子銷毀了嗎?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半分鍾後,對方回了過來——“放心,一個螺絲都沒剩下。”
龍琪滿意地點點頭,哼起音樂,頓時感覺頭痛也緩解了許多。
當然,這些事情也是我在很久很久以後才知道的。得知真相的一刻,我是心碎,崩潰,欲哭,無淚。我不能怪龍琪找一對冒牌的父母故意騙我,我也不能埋怨手機店的洪老板故意隱瞞他和龍琪之間的關係,不但如此,我還要深深地感謝他們,因為讓他們將這一切守口如瓶的那個人,是我……
我在商朝活了七年,由於是個非正常人類,“被降生”的時候體型已經和小學生差不太多,所以七歲的我,外觀上和出生時並沒有太大差別。
太乙真人依舊會在每晚子時傳喚我到他的金光洞府學習道法,不過也就僅限於乾坤圈、混天綾的正確使用,還有一些五行屬火的“火”字術以及可以借土移形的“土”字術。總體來說,比較乏味——總讓你重新讀小學一年級,你受的了嗎?為此,我也曾和他大聲叫嚷,讓他教我些沒學過的、更高階的、哪怕是學不好、不好學、怎麼都學不會的道法。而結果非常之淒慘——他竟然以“靈珠子暴躁的本性占據了我的心神”為由,向我施了定身法,然後坐在我對麵閉著眼睛用文言唧唧歪歪地念了一個晚上的經,最後還美其名曰:收斂心性。
我服了。真的。從此再也沒有向他提出過任何無理要求。
這幾天,他似乎對訓徒的成果非常滿意,經常毫無征兆地會心一笑,摸摸我的頭,“哪吒,看來你已經能夠克製住靈珠子的暴躁本性了。記住,要堅持,日積月累,方可使其完全臣服於你。”
我皮笑肉不笑,“是,謹遵師傅法旨。”
不過話又說回來……哪個男人還沒點私房錢啊?哪個女人還沒個小金庫啊?誰心裏都有張小算盤,嘴上說的是一套,心裏麵劈裏啪啦打出來的,又是另外一套。
托靈珠子的福,盡管我每天夜裏都和太乙學習道法,卻從未感到疲憊。靈珠子就如同一塊加量版的金霸王,無論往誰身上一擱,那人都會像磕了興奮劑一樣折騰來折騰去,疑似多動症患者。我相信,現代要是有了這種東西,那些賣蛋白粉或者功能性飲料的商家一準兒都得破產,老板紛紛跳樓。
白天,我在李府是三公子,身邊總是會有隨行的侍者。他們緊緊地跟在我身後,斟茶倒水提物扇涼,什麼都管。李靖的夫人殷氏待我也像親生的一樣(在她眼裏我本來就是親生的),隻是李靖素來嚴厲,他那張臉好像是麵癱一樣,幾乎從來就沒看他對我笑過,可能是對我的“非典型性降生”還心存芥蒂吧。
對待李靖,我一直都在走偽和平路線,他不對我笑,我也不對他笑,他不看我,我也不看他,他和我說話,我就簡單地附和幾句,他跟我瞪眼,我就拿乾坤圈。我們在類似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教條下相敬如賓,井水不犯河水。偶爾有個小摩擦,也會在殷氏打的圓盤下瞬間消去怒火,一片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