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密麻麻的字體中,隻有這行字顯得尤為醒目。
“嗬嗬。”龍琪嘲笑地搖搖頭,心想,即便沒有明明白白地把“懸賞”寫在上麵,也一定會有不少人打爆專案組的熱線吧?那些住在斷橋附近的居民,開車經過斷橋的白領,留守斷橋的工人,斷橋周邊的交警……隻要是和這件事稍微沾點邊的人,看到報紙上的消息,八成都會很自覺地掛上“目擊證人”的牌子,去向警方提供經過他們反複渲染、看似可信卻又未必真實的情報,為的,隻是那數目未知的“懸賞”。
他們會說些什麼呢?
說自己看到金光一閃,開槍的人就消失了?不。他們不會這麼說的,因為這樣的說法聽起來太不可信了。況且從槍聲響起,到龍琪離開現場,加在一起也沒超過一分鍾,不可能有人完完整整地目擊到事件的全過程。
龍琪認為,整場事件中,唯一可能露出馬腳的,就是她的裝束和那輛紅色的小奔馳。這個城市,很多路口都安裝了攝像頭,專門拍攝那些開車違章的人。事發當晚,龍琪追逐黑色本田轎車的過程中肯定是超速了。事件結束,黑色本田轎車又留在了現場。這種情況下,如果警方去調查高速公路上的監控,就一定會發現追逐黑色本田車的紅色小奔馳。
好在,龍琪事先在車牌號上噴了特製的反光塗料,就算被拍到,也不過是一片明晃晃的強光,根本看不到車牌號。而且在事發之後,她已經把車子開到了手機店老板那裏,而手機店老板則會通過某種方式,讓車子從這個世界消失掉。這樣一來,整個過程就變得天衣無縫,一切,死無對證。
“叮咚——”門鈴響起。
龍琪馬上收起報紙,喝了一口牛奶,故意在嘴巴上留著一條小白胡。
打開房門,一個年過五十的中年婦人站在門口。
“張阿姨,您怎麼來了?”龍琪驚訝道。
“來看看你唄。”那婦人毫不客氣,穿著鞋子就踩進龍琪家裏,好像房子是自己的一樣。她大模大樣地坐在沙發上,左顧右盼了一番,說:“周小姐,一個人啊?”
龍琪在臉上堆滿天真的微笑,“瞧您說的,我不一直都是一個人住麼。”一邊說一邊朝客廳的鏡子看去,“呦,您瞧我,喝牛奶喝得嘴上都是,一給您開門都忘記擦了。”
婦人看了龍琪一眼,一揚手,“嗨,都是一家人,何必見外呢。”
龍琪笑笑,用餐紙擦掉了嘴上的牛奶,順勢問道:“您一早過來,肯定有事吧?”好像是閑話家常一樣,直接切斷了冗餘的客套。
婦人先是一愣,然後幹咳兩聲,雖然沒發覺龍琪的強勢,但還是感覺被噎了一下,“嗯……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之前你不是一直雇我和你張叔叔給你假扮父母麼?我總是和你張叔叔說,周小姐不易啊,父母去得早,人家姑娘憑自己一身本事,又買房又買車的。交個男朋友還怕對方不相信,還要找咱們這對老夫老妻去裝大款,演爹媽——唉,你說我們要是真有你這樣的閨女,那不是幾輩子修來的麼?哦,對了,還有那個小夥子,也沒少忙活,又是陪我吃飯,又是給你叔叔搬家具的,要我說啊,他除了口才不太好,有點木訥,其他方麵還真不錯呢,多實誠啊?好像還是什麼跆拳道助教吧?多有安全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