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那個時候,沈梓霖不知道,永遠是多遠的距離。
瀟汐,我來到這個承載著我們美好記憶的大學,隻是她早已沒有了你在時候的樣子,我們曾合影的地方,我們曾牽手走過的花叢,都不在了,和你一樣!離我越來越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這是她和他之間多麼真實的寫照。
可嘉和姚靜辰坐在車裏,一直等著沈梓霖,這一次,姚靜辰似乎感同身受,她能知道丈夫心裏的痛感,而她也能知道,自己需要做的,是好好陪著他。
“媽媽,我們把念愛接回來吧!”可嘉要用餘生的時間彌補對念愛的傷害,就連淩菲雨都不在了,他們成了念愛唯一的親人。
“嗯!你爸爸早就想念愛了,起初是擔心你,現在又怕他不願意。”姚靜辰很為難的說。
可嘉一直是沈梓霖的心頭寶,如果不是可嘉,沈梓霖早在愛上瀟汐那刻開始,就會娶她了,所以,他總是說,可嘉和瀟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人生時刻都是在這樣的抉擇中進行,最重要的位置永遠隻有一個,如果兩個都得到,那叫貪婪。
沈梓霖再沒有見到兒子,隻收到一封簡短的信,“爸爸,靜辰阿姨,姐姐,我代媽媽向你們致歉,是因為我的到來,打擾了你們一直平靜的生活。現在,我要陪著媽媽的靈魂,帶她走遍每一個角落……”
醫院裏,樸真惠躲在病房的一角,她躲起來,什麼人都不肯見,僅僅是值班的醫生,都能讓她恐慌。她拚命的向牆角靠,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去。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幹裂的快要撐破,頭發也如枯草一樣。為了減少她對人的抵觸,醫生隻能三天為她打一針安定,再趁機幫她整理衣物。
伊曉瑩在門外徘徊了很久,她一直在猶豫該不該進去。瀟汐曾經說,也許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是瘋子,傻子。雖然在別人的眼睛裏,她們像這個世界的可憐蟲,沒有思想,不懂生活。但是,她們時常沒有疼痛,她們不會用多餘的大腦去思考那些令人心生悲愴的事情,她們不會用自己寶貴的時間,去自我傷害。她們隻是活在自己遐想的空間裏,在那一塊小小的區域裏,沒有人會打擾。恐怕樸真惠現在就是這樣的,她假想薑正浩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病人總在喚薑先生的名字,也不停的說,瀟汐的死和她沒有關係。”醫生同情的看著裏麵的病人,惋惜的說。
伊曉瑩問:“她的病有沒有治愈的可能?我方便和她聊聊嗎?”
醫生有些猶豫,樸真惠的情緒除非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她會安靜下來,平時從來沒有穩定過。
“如果試圖在她安靜下來的時候,告訴她薑先生已經原諒她,會不會對她的病情有好處?”伊曉瑩試探的問。她猜,薑正浩不會記恨樸真惠一輩子。寬恕是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東西。
“好!”醫生點點頭。
“鬼!瀟汐!你是鬼!”伊曉瑩才剛走進門,樸真惠就驚慌的喊了起來,她纖細的手指,直直的指著伊曉瑩,身子發瘋的顫抖,“我沒有殺你,真的不是我,你不要來找我,不要!”她歇斯底裏的吼叫。嗓子吼的都有了些沙啞。
“真惠!”伊曉瑩親和的叫了聲,為了讓樸真惠緩緩平靜下來,她沒敢直接走進去,隻是站在了門口。
“正浩哥……”樸真惠嘴裏喃喃的喚著,她的表情像個嬰兒,嘟著嘴,一臉的茫然失措。
“正浩讓我來看你!”為了博取樸真惠的信任,伊曉瑩撒謊道。
“他原諒我了?”樸真惠喜出望外,她開心的不停拍手,“他終於原諒我了。”
看著樸真惠現在的樣子,伊曉瑩有些失落,那天在收拾瀟汐遺物的時候,她無意看到了一張帶著淺淺茉 莉花香味的信紙,上麵的鋼筆字還是一如從前那樣流利,漂亮。瀟汐曾經嘲笑自己說,是不是文青都是伴隨著一些心理變異?在這個科技飛速發達,電子開始取代紙筆的時代,瀟汐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淡藍色的信紙,喜歡一支鋼筆。她說,筆在紙上飛舞的瞬間,內心的感情都在一並的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