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汐猛的坐了起來,那狀態儼然像極了詐屍。被驚醒的她,心跳超出了正常的幾倍。她是最怕在深夜裏突然被驚醒的,她懼怕夜的鬼魅。薑正浩已經一周沒有回家了,沒有回來看過她,也沒有過問過。媒體爆料說,薑正浩即將和樸真惠舉行婚禮,樸真惠欲奉子成婚。瀟汐並不懷疑這個消息,起初薑正浩和樸真惠在一起的時候,本來就是為了能有一個女人可以為他生一個孩子。
“薑先生,少夫人近幾天身體不好,她才喝了安眠藥睡下,有什麼事不然明天說吧。”傭人心疼瀟汐,雖然有時候她也會覺得瀟汐是自作自受,但這個女人究竟還是在這個家裏走經了十個春夏。
“給我上去把她喊醒,快去!”這一次薑正浩沒有一點會妥協的意向,他鐵了心要把她弄醒,好好看他是怎樣耍酒瘋的。
看到薑正浩這個樣子,瀟汐知道所謂的傳言是真的,他應該已經決定要和樸真惠結婚了。或許今晚回來,他就是要正式通知她了,她站在樓梯口苦笑。
“還是讓他先去衝個澡吧!”瀟汐看了眼傭人,“我上去給他拿換洗的衣服。”
“自己下來了?倒省得上去喊你了。”薑正浩不陰不陽的說。
“你先洗洗,我想你太累了。”薑正浩的眼睛裏是數都數不盡的疲憊,他不開心,她知道。
“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一定要把我推到別人的懷裏?”他惡狠狠地盯著她,雙手緊扣住她的肩膀,拚命的搖晃著她。
她自諷的笑了,有些滄桑的容顏把這笑容詮釋的更加淒涼起來,“是我不懂怎樣愛你,讓我們都無從回頭。”
“瀟汐!告訴我,你心裏有我,我隻想聽你說你愛我。隻要你說,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要,隻和你在一起!”薑正浩搖的愈加的用力,瀟汐恍如成了一尊木偶,任他擺布。
瀟汐覺得,悶在她心口的話多的可以用籮筐來盛,但是可以說給薑正浩聽的,卻寥寥無幾。她不會告訴他,她的心裏開始有了他的位置,她也不會違心告訴他,她希望看到他娶別的女人為妻。她想活的真實一點,為了成全這丁點的真實,她唯有沉默。
“一起這樣煎熬了十年了,你勇敢一點,相信我一次!”薑正浩苦苦的哀求。
她不是不信任他,不要說十年,就是她剛認識他的時候,她也是相信他的真心的,不然,她不會有勇氣同她一起來到韓國。但或許,她是真的不勇敢。
“等再過二十年,你再來和我談愛情的時候,是不是會更可笑?”瀟汐淡漠的笑了。她覺得自己已然過了可以談情說愛的年紀。二十歲的時候,她曾幻想過十年後,二十年後,三十年後甚至更遠的生活,那個時候想象是美好的。怎樣過的浪漫溫暖,衣食無憂,即便柴米油鹽醬醋茶,隻要兩個人在一起,那就是幸福的,二十歲美好的憧憬是留給沈梓霖的,那個時候,她一度以為,那是她一生再不會改變的愛情。而三十歲的時候,那美好是屬於霍然的,她以為他們真的可以平淡真實的走過後半生。她沒想過轟轟烈烈,或者說,她知道自己不適合那樣的大起大落。她對生活一直沒有奢望,隻有靜享。
“愛情絕不會在你一百歲的時候消失,它隻會在歲月中不斷沉澱,告訴你,那種感覺永遠不會失去。”薑正浩的人是醉的,但是他的話是清醒的。他清楚的知道,不論在哪一刻,他不會停止愛她。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嗎?我還是喜歡那個時候的你。”那個時候,他每天都在刁難她。變著方法的整她,他的臉上從沒有一絲一毫的憂鬱,那個時候,他是高不可攀的峰頂,而她充其量隻是一座小山丘。
“瀟汐,別再和我談回憶,別再和我談過去,如果沒有過去,如果不是因為過去裏的霍然,你會像現在這樣執拗的拒絕我十年嗎?你不是說愛情是最幹淨的東西嗎?那麼別用你心裏那些沉積的疼痛覆蓋了它。”有人說過,活在記憶和過去的人,是這個世界最可憐的人,因為他們永遠沒有機會看到前路的光明,他們一直都是在回顧。
“你從不會勉強我做任何我不願意做的事,對吧?”他的話說到她的心坎裏,可是她死活不會去承認,尤其是在樸真惠已然有了薑正浩孩子的時候,瀟汐不能給薑正浩一絲一毫的機會,那樣她就徹底成了一個虛偽的女人,當初是她逼他去找樸真惠,絕不能在他們快要在一起的時候,再把他奪回來。
“哈哈——”薑正浩誇張的笑了起來,“我今天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是個什麼人!”說著,將瀟汐橫抱起來,任她怎樣的掙紮,他都不理會。
快步走上樓,猛的用腳踹開了臥室的門,瀟汐被薑正浩的粗暴嚇到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這樣的發過火。或許今天,他是真的疼了!那些疼痛,隻有在忍無可忍的時候,才會爆發出殺傷力。
他用力把瀟汐摔在床上,衝著門外早已經嚇呆了的傭人吼道:“任何人不許踏上樓半步!”傭人們撥浪鼓一樣不停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