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淮這一聲，叫回了盛棠的魂。
盛棠對著顧世霆微笑：“不好意思，不能和你多談了，男朋友在等我。”
她轉身往回走。
顧世霆知道她住在這裏，那麼肯定知道這是顧家淮的小區，也知道她和顧家淮的關係。
至於是否知曉他們倆是合約情侶，盛棠猜不透。
顧世霆立在那裏，路燈下的他，五官越發模糊，整個人也有點呆滯，像一樽木雕。
他曾經很沒有安全感，盛棠和顧家淮稍微靠近一點，他就想要把她關在地下室裏，為此生氣惱火。
現在他發現盛棠和顧家淮住在了一起，心裏又是如何？
她沒有去想象，因為會難過；而為了顧世霆難過，又是一種很無力的行為。
她走了回來，顧家淮攬住了她的肩膀。
他往那路燈下看了眼，眼睛微眯，帶著三分的譏嘲。
他們倆回了家。
進了電梯，盛棠就甩開了他的手。
她麵無表情靠著電梯的牆壁，讓自己站得很穩。
“他怎麼找過來了？”顧家淮問她，語氣那樣冷淡而疏離。
盛棠：“不知道。”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想和你複合。”顧家淮又道，“他都沒什麼表示，我還以為他會上前揍我一頓。”
盛棠蹙眉：“收一收你的幸災樂禍。”
顧家淮聳聳肩，唇角的譏誚仍是那麼明顯，根本不掩飾：“別裝得那麼清高。要是我遭殃了，你笑得比誰都歡。”
盛棠聽到這句話，已經走回了公寓。
她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我沒那麼惡趣味。”
然後，她重重摔上了門。
顧家淮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也不再是惠世高中那位校草，沒有了少年人的單薄；他長大之後，眼皮略微低垂，這樣讓他看人的時候，多了幾分溫柔。
於是，他英俊逼人的外貌，更有了欺騙性。
好像他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比他少年時更有魅力。
認識他的人卻知道，他依舊是心機深沉，冷心冷肺。
他立在盛棠的門口，心裏一陣陣的無名火，快要把他燃燒起來。
然而冷靜了幾分鍾，他又不知這股子邪火從何而來。畢竟，他們倆的合約裏，盛棠不能背叛他，而盛棠並沒有和顧世霆久別重逢擁抱在一起。
她隻是站著，和顧世霆隔了一段距離說話，顧家淮挑不出她的錯。
顧世霆站在那路燈下，慢慢低了頭。
很久，他都沒有挪一下腳，也沒有抬起臉。
司機在不遠處的車子裏看著他，總感覺少爺是哭了。
這位司機到顧家工作時間不長，沒見過盛棠，不知道她和少爺的關係。看她立在光線暗淡處，都那麼豔光奪目，應該是少爺看上的女孩子。
少爺枯站了一個小時，司機終於下了車。
他輕輕走到了顧世霆身後：“少爺，要回家嗎？”
少爺抬眸。
他的表情是空白的，臉上也沒有淚痕，一瞬間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他沉默寡言，內斂冷漠，司機一向不敢在他麵前多說話。
被他掃了這麼一眼，司機愣是感覺後背冒寒意，覺得自己打擾了少爺。要是少爺明天就辭了他，也是理所當然。
然而，少爺沒有發作。
他長時間的沉默，導致嗓子很幹，說出來的話也有點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