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子寧沒想到歌舒薇竟在這麼多人麵前提起這件事,頓時臉上一片煞白。
在場的一眾丫頭婆子也愣住了,一時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都訝異地看向了子寧。按規矩,被送到大戶人家小姐跟前的丫頭和婆子們,身份都是清白幹淨的,絕對不會有什麼外男的牽扯,因為這關係著小姐的名譽清白。
子寧家當初賣子寧的時候,就已經把她的婚約退了,所以要查起來,這事也是了結了的。隻是,現在歌舒薇說子寧和那男人感情不錯,言下之意昭然若揭,這就另當別論了。
子寧意識到歌舒薇可能是要打發她出去,但她沒想到歌舒薇會用這樣的方式:“小姐,你、你要趕我走?!”
歌舒薇強忍住眼底的淚意,若無其事地輕笑:“諸人作證,你和子青都是我心尖兒上的人,我哪裏舍得趕你走?可是你竟背著我做出那樣的事來,若不是子青在龍雲寺提醒了我一句,我真不知要被你蒙騙到幾時。隻怕有朝一日被你牽連,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名譽掃地的!”
“小姐,你不要再說了……”
子寧聽她說得決絕,心知她是動真格要送自己走了,難怪昨夜她要自己和她一起睡,大哭跪倒在歌舒薇跟前。
歌舒薇也哭了,但還是強忍著說:“從龍雲寺回來我便病著,前後都是你親自伺候我替我守著。我也仔細想過要不要替你瞞著,但你與那男人暗中傳信該斷不斷,我又能替你瞞得了多久呢?你不要怪我狠心忘義,我會囑咐他們將你賣去一個好些的地方,讓你一世衣食無憂便罷了。”
“除了賣予人做妾,一世衣食無憂的地方便隻有青樓,哪裏還有別的好去處?”子寧抱著歌舒薇的腿哭得肝腸寸斷:“小姐你好狠的心!”
在場諸人愕然,突然意識到歌舒薇這是真要打發子寧出去呢!
回過神來,幾個上房丫頭顧不上驚訝,都搶著上前來巴結討好歌舒薇:“小姐,奴婢去請倪管家過來?”
“也好,今兒就把這事一次了結了吧”歌舒薇點頭。
子寧心知歌舒薇是不會這樣丟下她不管的,心裏也不害怕,隻是舍不得歌舒薇:“小姐,你要打發子寧走,怎麼也不給子寧警個醒兒?子寧還沒來得及教她們該怎樣服侍小姐,給小姐做新羅裙的錦緞也才繡了一半的花樣,小姐昨兒要的刺槐花,現在還是新鮮鮮的呢……”
歌舒薇難過地捌開頭,淚如雨下。
另外幾個沒搶到頭籌的上房丫頭聽了子寧的話,以為她失了勢,便嘲笑道:“你都背著小姐做出了那樣不知羞恥的事,就算你往日的事兒做得再好,小姐也不能再留你了。你別在這裏哭哭啼啼的惹小姐難受,汙了我們的耳朵。”
“就是,若真為小姐好,會將小姐的聲譽置於腦後嗎?”
彩琪和彩玲當日是跟了歌舒薇去過龍雲寺的,她們覺得子寧的錯犯得有些匪夷所思,更知道子寧在歌舒薇心裏的份量。她們很聰明地沒有開口,更沒去搶這個風頭,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偶爾聽周圍的姐妹說得難聽了,就輕聲勸一句。
現在歌舒薇的事就是國舅府裏天字一號的大事,何況子寧犯的是有關歌舒薇清譽的大事。
有歌舒月的事在前,這樣的事在國舅府已經令人聞之色變,匡倪一聽丫頭來報,立馬跳起來叫人一路小跑地趕到了望月閣。
歌舒薇見匡倪帶來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大漢,怕子寧吃苦,便給他們每人賞了一錠銀子,又給匡倪另給了一匣子珠寶,殷殷交待道:“她往日服侍我好歹也是盡心盡力,隻是出了這樣的事,我實在不能再留她,卻不希望她因此吃苦。還勞煩大家在送她出去的時候,多照顧她些,別叫人打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