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錯誤絕不能犯兩次。大鵬一定要找到到底是哪快石頭擋了他的路。
他蹲下身,沒看到石頭。看到了一個筐,筐上蒙著棉被,就好像有嬰兒裝在裏邊似的。
“太他媽嚇人了。”大鵬心想。
剛才又像哭,又像笑的聲音沒了,肯定是那條狗跑遠了。大鵬知道,想嚇唬狗就要彎腰,讓狗以為你要撿東西砸它,何況他現在手裏就有半塊板兒磚呢。
“是什麼啊?”崔嵐問。
“就是塊石頭。”
“我們快走吧,真冷。”
大鵬正要走,筐裏有了動靜,好像有隻貓藏在裏邊。
大鵬手欠,拿板兒磚把棉被挑開,裏邊居然是一個腐爛的小孩。
小孩的眼睛看著大鵬,腐爛的嘴角上揚,好像在笑。
“剛才那個又哭又笑的聲音,難道是他發出來的。”大鵬想。
“快走吧,真冷啊。”崔嵐拉著大鵬要往前走。
“嗚、嗚”的怪笑聲又出現了,就在那個筐裏,聲音稚嫩,就是那個小孩。
“媽的,見鬼了。”大鵬心想。
“又怎麼了?。”崔嵐問。
“嗯,快走吧。那條狗又來了。”大鵬知道聲音的主人一定是筐裏的嬰兒,但崔嵐膽小啊,他得考慮崔嵐的感受。
其實大鵬的膽兒也小了,可誰讓他非要帶崔嵐出來瞎逛呢,他得把崔嵐平平安安的給帶回去不是。
崔嵐想起了兜裏的桃木梳子,是小時候小美給他的。讓他帶在身上,看書累了,梳梳頭可以活血。
他想到了小美給他說的事——桃木避邪。
崔嵐便把板磚扔了,反正拿在手裏也沒用。那東西不是狗不是人的,沒準拿小美給的桃木梳子能對付它。
崔嵐的頭是平頭,根本用不著梳子。大鵬瞅見崔嵐手裏的梳子,白了他一眼說:“你個變態。”
“你別瞎想。”
“你這個小平頭需要梳子嗎?”
“都說了你別瞎想。”
“是不是哪個姑娘送給你的呀?”
“還真讓你說對了。”
大鵬好像意識到什麼:“這把梳子是不是桃木的?嵐爺,你手裏的磚怎麼沒了?嵐爺,你從哪撿的毛線團,還不快扔了,多髒啊。”
沒想到大鵬也知道桃木避邪的事。
奇怪的是,崔嵐手裏應該什麼都沒有啊。板磚他早扔了,手長在他身上,就是有滴水他也能感覺到。
“小嵐爺,你快扔了,看著忒惡心了。”
崔嵐被大鵬說的發毛了。竟然不敢去看自已的手。
“你別嚇我,大黑天兒的,嚇人可不好玩。”
“真的,嵐哥,你快扔了吧。我怎麼感覺它在動,是你的手在動嗎?”
崔嵐的手根本沒動。
大鵬說的是真的,這種時候他不會騙他的。
崔嵐還是感覺不到手裏有東西,甚至像大鵬說的,那東西在動。
崔嵐膽小,怕鬼這事兒,娘胎裏帶的,不好改。
崔嵐的心情很複雜。他骨子裏信這些東西,就怕這些玩藝兒,想到這些,就不敢關燈睡覺,睡覺就必須把頭蒙在被子裏。
可他邊上站著他的兄弟大鵬,他是爺們兒,得能扛事兒。
“你先跑吧,前邊就能看見路燈了。”崔嵐說。
“為什麼?”大鵬納悶。
“你就閉眼跑,使勁跑。很快就能看見路燈了。”
“嵐哥,你怎麼了?感覺你有點怪,甚至讓我害怕。”
“你就聽我的,快跑。”
“是你手裏的毛線團嗎?你扔了它,咱一起跑。”
“其實,其實,我扔不掉它,因為我的手根本動不了。”崔嵐說。
大鵬愣住了:“你可別嚇我。”
崔嵐的表情讓大鵬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
筐裏的嬰兒又再笑了,好像在笑大鵬呢,這讓他發毛。
“我沒騙你。我第二次踢的不是石頭,是一個筐,筐裏是一個腐爛的嬰兒。那個又哭又笑的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大鵬又喊了一句:“你倒是把它扔了啊。”
崔嵐的手真的動不了。他看到那團頭發一樣的東西,慢慢地往他胳膊上爬。
“你幫我個忙。”崔嵐說。
“嗯。”
“梳子給你,你拿梳子紮我這條胳膊。”
大鵬按崔嵐的意思,紮了一下。
“疼吧?”
崔嵐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使勁紮。拿出你吃奶的勁使勁紮。”
大鵬使出全力又紮了一次。
他的勁挺大,或者是梳子尖兒太尖,胳膊被紮出了十幾個流著血的小眼。
“疼啊。”崔嵐大叫。
他本能的甩動身體,那團毛茸茸的毛發被甩了出去。
大鵬拉著還在喊疼的崔嵐就跑。
兩個人竟然稀裏糊塗地跑回了夏利車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