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煥:“……”
臥槽太流氓了!某人臉頰發燙,在心裏怒而掀桌,但是掀完桌又很悲哀的發現自己拿這種一本正經耍流氓的方式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說的是阿狸。”努力屏蔽掉腦補出來的香豔畫麵,黎煥正色道,“你是沒看見它本體,都快胖成球了,再吃甜食年後可能連房頂都蹦不上去,到時候還怎麼出任務?我得幫它控製點。”
刑羿假裝沒看見某人羞紅了的臉,附和著“嗯”了一聲,然後兩人離開年貨區,到買海鮮的攤位那邊挑餃子餡去了。
同一時間,距什刹海兩條街區外的南鑼鼓巷。
三十當天,巷子兩邊的店鋪大多閉門停業。
陰鬱的天色下,萬慶當鋪門前懸著的兩盞大紅燈籠發出幽幽的火光。一隻九尾狐靈從商鋪一角探出頭,左右看看確定沒人以後,才十分謹慎地躥出來,快速穿過巷子,用頭拱開當鋪虛掩的門,委身鑽了進去。
那院子裏春意依舊,桃花開得異常絢爛。
戚景瑜長腿交疊坐在樹下的白玉石凳上,膝頭趴著隻懶洋洋的三花狸貓。擱在桌麵的手機從零點過後一直震到現在,全是妖怪們發來的拜年信息,而九尾大人全然沒有翻看的意思,從頭到尾都在專心捏核桃,然後將飽滿完整的核桃仁收集進一隻琺琅彩的瓷碗裏,渣渣喂給狸貓吃。
九尾狐靈穿過前院,在戚景瑜近前停下,乖巧地蹲坐下來,說:“主人。”
戚景瑜手上動作停下,抬眼看它:“怎麼樣了?”
“刑先生早晨回來的,二小姐那邊剛上飛機,幾小時後以後到,大少爺安排的接機的小妖,帶話兒說讓您放心。”狐靈道。
戚景瑜淡淡“嗯”了一聲,道:“刑羿回來,現在是跟小煥在一起?”說完,他又拿起一顆核桃,以兩指哢嚓捏碎,然後細心地挑出桃仁。
狐靈溫順地仰著腦袋,恭敬道:“回主人,兩人買東西去了。”
戚景瑜不動聲色地歎了口氣,一想到好不容易養|成的小徒弟不到一年就送給別人了,心裏還是覺得不是滋味。
恰在此時,當鋪正房的門被人從裏邊吱呀一聲推開,狐靈動動耳朵尋聲看過去,然後微微低伏下身子,道:“魔羅大人。”
閻漠穿著長褲長靴,赤|裸著這上身,僅在肩上披了件襯衣,溜溜達達地來到戚景瑜身後,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另一隻手從小碗裏順了顆核桃仁,笑道:“景瑜,你這分魂可比本尊講道理呢~”
戚景瑜斜睨了他一眼,收回狐靈,淡淡道:“不是給你剝的,放下。”
聞言,魔羅大人低低一笑,把核桃仁含進嘴裏,十分無賴地在旁邊一隻石凳上坐下,戲謔道:“你這狐狸也太偏心了,不就是吃你那寶貝徒兒的一顆核桃麼,也至於——”說罷,他手掌一揮,法力瞬時逸散,隻聽轟的一聲悶響,再看那盤核桃,竟已經一顆一顆裂成兩半。
戚景瑜默了。
“別客氣,”閻漠手肘支在桌麵上,單手托腮,笑眯眯地看著某隻冷淡漂亮的小狐狸,“就說是師公送的~”
戚景瑜:“……”
戚景瑜懶得和他耍貧嘴,把裝核桃的碟子推過去,說:“我徒兒隻吃剝好的,光砸碎了可不行。”
給自己挖了個深坑的魔羅大人微微怔住,靜了幾秒,沒多說什麼,便開始毫不反抗地剝核桃皮。
戚景瑜閑下來後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給狸貓抓癢癢,狸貓四腳朝天攤在男人腿上,舒服得眯起眼睛,喉嚨裏發出一陣陣呼嚕聲。
閻漠頭一次看自己養的貓那麼費勁,勉強忍了一會兒,但迫於那小東西實在太囂張了,終於開口:“從前我借這狸貓肉身去你那家茶舍的時候,也沒見你喜歡過這貓呀。”
“你也說了是你借它肉身啊。”戚景瑜把狸貓托起來,仔細端詳那張半灰半白的小臉,輕描淡寫地調侃道,“還別說,少了你的三魂,這貓還真不止順眼了一點半點。”
閻漠:“……”
被某狐狸調侃還要幫某狐狸剝核桃仁的魔羅大人覺得很憋屈,但礙於家庭地位低下又不好多說什麼,隻能繼續悶頭剝核桃。
戚景瑜輕飄飄地掃了某魔一眼,把小狸貓放到地上趕走,隨口道:“晚上去我那兒吃飯吧?幾位徒弟都會回來。”
閻漠一怔,繼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似乎有點要介紹給晚輩們認識的意思,雖然大家都照過麵,但家宴這種場合還是頭一次呀!
該不會是要轉正了吧?
想到這兒閻漠不禁有點小激動,語氣也難得認真起來,旁敲側擊地問道:“景瑜,我們也認識三千多年了吧?”
戚景瑜眉梢微挑,意味深長地看向他:“魔羅大人有話直說就好。”
閻漠:“……”
閻漠被這打著官腔的稱呼刺了一下。
他方才那話的確是明知故問,倆人認識的時間不短了,要說這狐狸身上有什麼不能忍的毛病,那大概就是前一天晚上剛剛同榻有過一番*,這混蛋特麼轉頭就能萬分生分的叫一聲“魔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