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麵銅鏡，可不就是剛才被她摔成兩半的那麵嗎！？
洛九璿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
海王轉過身開口，“洛姑娘，這麵鏡子，才是真正能帶你出去的東西。”
“你也知道了，方才我給你的並不是真實的，我為人所迫，為了貝兒隻能欺瞞你。但是如今事情敗露，隱瞞也沒什麼必要了。”
他上前撫摸著銅鏡，臉色漸漸變得痛苦起來。
“我們人魚一族，不，整個虛空之海的生物，其實都不是真的。”
洛九璿聞言一驚，“你們也都是幻象？”
“是，也不是。”
“我們真實存在過，但是在幾千年前，一場戰爭引發了海底火山和地震，讓整個海底世界毀於一旦。”
“所有生物在那個時候都已經死去，無一幸存，包括我……”
海王手中的三叉戟猛然在地上一頓！
刺耳的金鳴之聲頓起，整個海底水晶宮跟著劇烈晃動起來，光線明暗閃爍，一時間地動山搖，幾乎讓洛九璿站立不穩！
當她定睛向海王看去的時候，差點沒有驚叫出聲！
剛剛容貌立體英俊的海王，竟然變成了一具枯骨！
他還保持著手握三叉戟的姿勢，隻是全身卻沒有肌肉皮膚，而是變成了一副人魚骨架。
骷髏頭上眼睛的位置，兩個幽深的黑洞望著她，她甚至聽能看到他的頭顱轉動時，白骨關節發出的清脆哢哢聲！
這是在演恐怖片嗎？！！
隻是這個異象僅僅持續了一秒，就又瞬間恢複了原樣。
快得讓洛九璿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這……這是……”
恢複了原樣的海王苦澀笑道：“抱歉，嚇到你了吧？剛才你所見到的，才是這個海底水水晶宮的本來麵貌……”
“所以，藍貝她，也是一具枯骨？”洛九璿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海王聞言悲傷地歎息一聲，“沒錯。不過她跟我們不同……”
“我們這裏所有的生物，都知道自己已經死去。如今不過是被這幻境牽引著，用來迷惑進入這裏之人的心智。”
“每當幻境開啟，我們就會複生，幻化成本體生活在海底，而當此幻境關閉，我們又會死去，重新變成沉睡在海底的一具具枯骨。”
“但是這一次幻境開啟之時，我最先醒來，不忍心貝兒知道自己立刻又會死去的真相，我消除了她這一段的記憶，讓她以為這個海底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海王一邊說著，一邊將洛九璿引至銅鏡麵前站定。
洛九璿此刻心中已經翻起滔天巨浪。
所以小美人魚其實也早就已經死去，而海王為了讓她有一段短暫卻快樂的時光，選擇抹去她已經死去的記憶，讓她在這個海底水晶宮天真而單純地生活下去。
“你來看這麵鏡子。”他三叉戟的尖端對準銅鏡的中心一點，那銅鏡頓時騰起一陣金光，將整個宮殿照得亮如白晝。
待金光散去，銅鏡已經消失不見，架子上剩下了一枚橙黃色的晶核。
那晶核與洛九璿之前拿到的差不多，手掌長的六棱麵，橙黃色的光芒圍繞在其四周。
“將這枚晶核取下並捏碎，你就可以離開這了。”海王幽遠的聲音傳來。
“這麼簡單？那你們呢，會怎麼樣？”
“我們本就是這幻境織成的幻象，在你離開之後就會立即恢複本來的麵貌，塵歸塵，土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