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態度就對了嘛!這我就放心了!”方展宏拍了拍胸口,笑道:“我說了,賤賤你雖然有點娘娘腔,又不太象個老爺們兒,但也不至於是背背山回來的呀!正所謂臉上笑嘻嘻,不是好東西;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有啥事你就說,不用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你……”甄健氣得直胸悶,狠狠的把杯子望桌上一頓,道:“我隻是想向你借兩本表演學的書看看而已……算了!”
方展宏打了個哈哈,心想表演這東西看書能看會,那不是見鬼了?
不過想想甄健也怪可憐的,估計上表演課的時候,他坐在本院那個本科生旁邊,幹聽別人講自己一個字都插不上話,肯定還會被他那個班的學生鄙視……
唉,可憐的賤賤!
跟甄健瞎七拉八的扯了幾句,方展宏看看時間差不多,學生要下課了;於是一下從位子上跳了起來,砰得一拍桌子,嚇了甄健一大跳。
方展宏拍了下桌子,長聲吟道:“無驚無險,又到六點,搞瓶小酒,吃個肚圓,瞟瞟美眉,樂似神仙!走了走了,下班下班!”
甄健驚魂初定的低下頭來,心想整天跟這個魔頭在一起上班,時間長了非得心髒病不可;抬頭望見方展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不由得恨恨的罵了一句:“土匪!野人!”
……
家屬院大草坪的後麵,是北影廠區的美食一條街。
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就有幾家老店,一直在這裏開了幾十年,東西做的實在不錯。
方展宏找了一家寬敞幹淨的,要了一個小瓶的二鍋頭,點了一盤醬牛肉、一個花生一個拍黃瓜,慢慢的咂起了小酒,一邊想著心事。
想起了剛才那個夢,方展宏啞然失笑。
怎麼會想起華蕾和鄒曉潔,真是無厘頭。
不過說起來,有時候命運的翻雲覆雨手,還真是讓人難測難明。
就拿鄒曉潔和華蕾來說,這兩個好朋友雖然性格大相徑庭,卻一樣是好女孩,一樣都漂亮善良,可是命運卻有天壤之別。
有些人,象華蕾這樣,擺明了不用怎麼努力,也可以考上電影學院;就算到考試時失手了,怎麼也能混個其他重點藝術大學,所以她不來上課,方展宏一點不擔心她。
而鄒曉潔……唉,她要是鐵了心要在這條路上悶頭走到黑,還真是前途難測啊!
看來,是時候該和鄒曉潔好好聊聊了。
正這樣想著,忽然耳邊穿來一陣熟悉的腳步和低語聲,抬頭一看,隻見鄒曉潔、華蕾、荊雯、阿姿古麗、郝佳、呂無忘幾個學生走了進來。
方展宏仔細看去,隻見除了華蕾之外,其他幾個學生都是神情疲憊,發鬢散亂,看上去情緒不高。
想想這些嬌手嫩腳的美女們上了一下午形體課,而且是在這麼熱的夏天,方展宏也就釋然;剛要招呼他們過來坐,幾個學生就默默的自己分了撥。
顯然荊雯和華蕾比較不對付,一進飯館,華蕾和鄒曉潔就很自然的靠窗坐了;荊雯一手拉住呂無忘,遠遠的隔著她們幾桌坐下了,阿姿古麗看了看鄒曉潔,想了想還是跟著荊雯,坐到了他們那桌。
方展宏咳嗽了一聲,用杯子在桌角輕輕一敲;荊雯也是機靈,遠遠的就看見方展宏,興奮的揮了揮手。
方展宏招手讓他們三個都過來,然後看了看鄒曉潔和華蕾,想了想也就罷了。
荊雯和阿姿古麗、呂無忘跑了過來;荊雯眼尖,看見方展宏正在看鄒曉潔那桌,立刻坐在他旁邊低聲道:“我們下課她就等在門口,沒叫她來自己就跟著來了,好象是鄒曉潔的監護人一樣!變態!”
“小東西,胡說什麼?”方展宏拍了她腦門一下,佯怒道:“女孩子背後講是非,小心舌頭變吊死鬼那麼長!”
荊雯做了個鬼臉,一把搶過菜單來,道:“哥,你請客!我要吃……魚香肉絲!”
“沒追求!”方展宏笑道,一邊招呼呂無忘和阿姿古麗坐下點菜。
“我上學的時候,導演係有一個大胖子教授,整天找我出去吃飯喝酒,”方展宏笑著回憶道:“剛開始我還老大不樂意,後來突然發現,跟老師吃飯是件非常好的事情。因為藝術這回事,傳授不如意會,意會不如熏陶,所以在飯桌上能學到的東西,在課堂上是絕對學不到的;陪老師吃飯次數最多的人,通常就是班上專業學的最好的人。”
呂無忘嗬嗬一笑,接過了荊雯手裏的菜單――他知道方展宏這麼說,是為了緩解他們身為學生跟老師同桌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