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紅說的不錯,下午的時候便有人送藥來了。
魏罡身為新安都護,親自把要送到,“這藥是經過一百個人試過的,絕無半點問題,夫人放心的喝。”
溫如雲托著藥碗,朝他笑笑,“多謝魏將軍,我還沒有那麼矯情。”
說完便就著碗大口喝了下去,幹苦的藥汁進入腹中,溫如雲愣是眉毛都沒皺一下。
魏罡不由拍手,“夫人真是好魄力。”
溫如雲放下碗,嘴巴動了動,淺淺笑道:“多謝魏罡將軍了。不知總督大人現在如何?”
魏罡嗯的低下頭,似是想了想,許是為難這是軍紀不可亂說,但一想到這位夫人是跟總督一起出生入死過得,便都說了。
“總督已經醒了,隻是箭傷傷到了右手,現在還有些使不上力,還在休養。不過相信很快,便能夠恢複了。”
溫如雲斂了斂眸子,陸揚為救她而傷,還差點丟了性命,理應去看看的。
“勞魏將軍轉告總督,等我疫病退了,再去看他。”
魏罡重重的抱拳,“夫人仁義,末將定會轉告。”
溫如雲轉身進了屋子,魏罡完成了任務,便要去軍中處理事務,走到一半想起溫如雲的囑托,便轉道去了陸揚休息的主屋。
溫如雲坐下,喚來染紅,交代她出去打聽了一些事,靠著書案睡了一會。
聽見腳步聲,還以為是染紅回來了,溫如雲清醒過來閉著眼睛道:“可查算明白了?”
並無回應,她猛地睜眼,便見到顧靖庭一手按劍,一手玩弄著她用木頭雕刻的小花。
“這是你刻的?”
溫如雲一陣惱氣,“你怎隨意進出我的屋子?還有規矩了嗎?”
顧靖庭也不惱怒,他的表情看著比前些日子開心許多,將小花揣進懷裏。
“喂,那是我的。”
顧靖庭嗯了一聲,“你的。”
溫如雲惱,這人有毛病不成?
“你這是土匪行為,快點還給我。”
顧靖庭叉著腰,外麵的光從他的窄腰透過來,他低下頭,低聲問。
“你知道,我在雁門打仗的時候,是幹什麼的嗎?”
溫如雲身上毛骨悚然,往後縮了縮,“別是幹土匪的吧?”
顧靖庭哼了一聲,卻不是嘲諷的意思,倒有了一絲輕飄飄的驕傲似的。
溫如雲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卻聽他說,“當年遼兵燒殺搶奪,勾結境內商賈肆意販賣,打壓的百姓民不聊生。軍隊無法,隻能做土匪行徑,將遼兵搜刮去的東西如數搶回來,再充軍的充軍,散民的散民,好不容易撐過了那段日子,卻有人向聖上彈劾我們犯了軍紀,你說這......”
顧靖庭的話戛然而止,他看到溫如雲的眼睛,好似突然醒悟一般。
不知怎麼突然話多了,他閉了口,不再往下說了。
溫如雲卻聽懂個大概,他們為了百姓不得已做了土匪,卻被人反告一狀。
是受懲罰了?
是因為南宮崇嗎?
顧靖庭左右看看,“再過半月,你的病就好了。到時候我親自安排車馬,送你回宮。”
溫如雲的臉色倏然垮下來,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回宮,回去以後看到南宮崇和柳夢真夫妻美滿,母慈子孝的樣子,她不得氣出胃病來。
“你方才說賬本?什麼賬本?”
顧靖庭突然問。
溫如雲像是被戳到了肋骨,一下子彈了起來,“關你什麼事?沒事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