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這是什麼意思?是打算將此物據為己有嗎?”
開玩笑,他花費了如此大的心思怎麼能讓別人撿便宜,更何況,那匣子裏還有一條是自己單氏皇後的信物,顏慕景這算盤未免打的太好了。
“單國君這話說的可真是不客氣,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我助你清除你北疆的叛逆之臣,穩定你的江山社稷,而朕要的便是這物,單國君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兩個人說話間,摩訶芸初已經走到了顏慕景的身邊,隻是顏慕景卻沒有任何表示,伸手將她拉到了身後。
“景元帝莫要忘了,若非本國君相助,恐怕你大雍最精銳的軍隊就要倒戈叛國了,說到穩固江山,你得利並不比本君少吧!再則,這匣子裏可是還有一條鏈子乃是我北疆曆任皇後的信物,難道景元帝也打算一並奪了去嗎?”
屋子裏的風向突然改變,從剛剛的兒子挾持親娘的道德倫理之爭變成了兩國皇帝的唇舌之戰,小小的一間密室風雲變幻。
“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這物件兒本君要帶回北疆!”
“笑話,即便這裏麵真有你北疆之物,如今也是在我大雍的國土之上,所有者乃是朕禦筆親封的郡主,皇室宗廟之中還懸掛著平寧郡主的平安牌,這物件便等同於是我大雍皇室之物,單國君以為自己有什麼資格帶此物回北疆?”
一句話,讓單素羽的臉色一白!
上官凝也是一臉的震驚,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似乎被皇帝算計了,而且應該是在很早之前,可是為什麼?
皇帝竟然可以未卜先知,預料到今日之事嗎?
“平寧,你且說來聽聽,此物是不是一直在你手中保管?”
上官凝沒想到顏慕景竟然會這樣問自己,雖然說在場之人都知道這物的確是在自己的手中,可是知道歸知道,若是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那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單素羽扭頭看向上官凝,不過幾日功夫不見,上官凝似乎又美了幾分,之前的青澀不過幾日的功夫就褪了個幹淨,雖然此時麵色還有些蒼白,可是卻仍舊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上官凝頓了頓。
“回皇上的話,這物件的確一直在平寧的手中保管。”
單素羽的眼神一黯,明知道上官凝不過是說了實話,那條鏈子當初也是自己強行塞給她的,可是現在聽到上官凝的回答,他的心還是難免失落和酸澀。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上官凝卻又重新開口。
“不過,對此物,平寧還有話想說。”
單素羽發黯的眸子重新恢複了亮澤,似乎是瀕死之人突然發現了自己還有繼續活下去的辦法。
顏慕景則是眼神玩味,好像對於一切都了於指掌,上官凝覺得顏慕景真的有些高深莫測,跟他耍心機使手段需要很大的勇氣,而且還需要很聰慧的腦袋,否則隻是那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就會讓人心生恐懼。
“哦?平寧還有何話說?此事不是兒戲,平寧還是要謹慎些的好!”
上官凝心中的某一處不由得發顫,顏慕景這話明顯就是在威脅自己。
不要慌,不要慌,不要慌!
上官凝接連在心裏對自己說了三遍不要慌,果然整個人重新鎮定下來,她將自己從顔慕殤半擁的懷裏掙脫開,雪白的襖裙在地上拖出一道淺淺的痕跡,像是平靜海麵上突然泛起的漣漪。
上官凝之前一直都將自己放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裏,等的就是現在的這一刻,雖然中間出了不少的變故,但不得不說,這變故對於她的計劃來說無疑是錦上添花。
“回皇上,平寧自知此事重大,所以猶豫再三才決定說出來,此事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還希望皇上和國君能夠容許平寧說完。”
上官凝此時站在屋子的正中間,光線雖暗,卻仍舊不能掩蓋其自然而然散發出的超然氣質,她就像是沙灘上的一顆明珠,即便再如何被砂礫掩埋卻還是光芒四射奪人耳目。
“既是如此,那便說吧,單國君的意思呢?”
“郡主但說無妨!”
上官凝美目輕眨,顧盼流兮。
“如果平寧說,這匣子裏的物件是假的,不知皇上和國君是否相信。”
“假的?”
饒是之前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的顏慕景聞言也是一驚,這怎麼可能,這幾條鏈子的來處他是都調查過的,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將這東西拿到自己手中,不過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而已。
但是此時上官凝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上官凝動的手腳將鏈子替換了,真的鏈子被其藏匿起來另做他用了?比如交給了顔慕殤,或者說是交給了逐殤樓?
自古以來的皇帝都是多疑的,顏慕景也不例外,否則也不會一步一步的布下如此大的陷阱。論起狩獵的技巧,顏慕景當之無愧是個一流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