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立馬望見厲之行那一雙冷若寒窟的瞳孔。
沒有光,沒有色澤,寒涼侵入了骨髓。
“之行”薑初全然不顧厲太太在自己麵前,用柔弱透了的聲音拚命呼喚他,“我好疼手掌好疼”
驟然間,厲之行便略過自己,疾步走了上去——
握住薑初的手掌盯著那些碩大的腫塊,冷然蹙眉,連語調都加重了一個力度,“怎麼回事?!”
完完全全的質問,她突然便涼了心扉。
他可還記得自己才是那個厲太太麼?
心髒上那種刺痛莫名襲來,縱然紅了眼眶,她咬著牙執拗不讓淚水掉下來。
“她自己把咖啡潑身上了,能怪我麼?”
薑初的臉色隨著她的語句變幻了幾瞬,最終麵色慘白地抓住了厲之行的衣角,嬌嗔無比柔弱,“是她朝我潑的我沒得及躲”
“和我過來。”他直接攥住了薑初的手掌,將她橫抱起上了車,最後才森然睨了林初雪一眼,“你,給我適可而止。”
冷厲萬分的語氣,一氣嗬成,宛如衝著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不論她的心髒多麼堅固,此刻也一聲呼嘯轟然瓦解,成了一堆殘骸與碎片。
他望著自己的瞳孔,殘忍地沒有一點疼惜。
趁厲之行開車走之後,她的淚水才敢肆意地淌落在臉頰上。
那麼痛徹心扉。
回到厲家的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蓋著毯子的身體無助地發著抖。
腦海裏,他剜了她一眼的眼神無數次被放映。
殘忍無情根本沒有一丁點愛意。
林初雪拉過被子掩住臉頰,當身體完全蜷縮到被子下狹窄的空間,她才敢輕聲抽泣。
最後,轉為不甘的號啕大哭。
一聲一聲,撕心裂肺,悲哀無盡。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皸著臉閉上淚眸睡了過去,夢裏的她和現實一樣渾渾噩噩,彷徨不已。
再醒來時,天外已變了一種天色。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床邊,空無一人,厲之行沒有回來。
“太太。”管家突然加劇氣力敲響了她的房門,“有電話找您,十萬火急。”
她簡略地擦了一遍臉,伸手攬過了電話,聲音因為噙著哭腔還有一絲酸澀,“喂?”
“林小姐我是精神病院的主治醫師。您的朋友唐雪柔小姐在醫院失蹤了。”
“什麼?”她瞪大了瞳孔,臉色鐵青,“她是不是跑丟了?一個病人跑丟那該有多危險?!”
“萬分抱歉”主治醫師低啞了語句,“整個醫院都在全力尋找唐雪柔小姐。”
她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潦草拿起了一件外套披在肩上。
“太太,這麼冷的天你去哪裏?”管家慌忙攥住了她,“厲總馬上就要回來了”
“厲總?”
她嘴角勾出的弧度諷刺不已,不屑透進了哭啞的聲線,“我隻求他回來時,別帶著另一個女人。”
語畢,灑脫地掙脫了管家的手掌,一頭衝進了黑夜。
“司機,麻煩把全城繞一圈。”
森森寒風吹得她臉色慘白,可眉間染上的那抹執拗令她絕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