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驗孕棒送入手中時,她顫抖的手拚命地握住。
可當目見驗孕棒上的兩條杠時,她腦海裏的畫麵還是轟地炸響。
她竟然懷孕了剛好在新婚後的第二天。
劇烈跳動的心髒久久不能平息,林初雪深吸了一口氣,極力按捺著情緒。
所以她到底要不要將懷孕的事告訴厲之行?
若告訴了,她便能將男人的心抓得更牢,自然也能保住自己的太太之位。
可是現在將此事告訴男人,恐怕太刻意了。
林初雪將驗孕棒扔在毫不起眼的位置,對著鏡子調整出那抹又冷又淡的笑。
那麼,一如平素,等到過些時候再告訴某人吧。
北楚惜的電話還是來得那麼猝不及防,電話那頭,冷淡到鋒利的女聲幽幽響起,“喂,看你那天失魂落魄的,到底怎麼了?”
她的神色恍惚了一瞬,巧妙接話,“沒什麼,可能在你麵前我還不太適應?”
“嗬。”北楚惜嗆她,“看來,你這女人,說話也不那麼難聽嘛。”
她低低淡淡地笑著,忽然聽見對麵那讓耳朵刺痛的語句,“今天,有一個女人來厲氏了喲,聽她們說,找的可是你家老公厲之行。”
略帶善意嘲諷的話,狠狠揪住了自己的心髒。
她屏息,渾身失力,卻仍舊咬牙拚命撐住。
“女人?”漫不經心的聲線連音調都偽裝得那麼好,“是不是那個叫薑初的?”
“對。”北楚惜語調微揚,“喲,原來你們都互相認識?”
她咬牙,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字句。
“當然認識,畢竟,是很好的朋友。”
“那就沒事了。”北楚惜輕巧的笑意掩藏在語句中,“我一開始擔心厲總惹桃花了,看來,是我多想了。”
林初雪淡然笑了一瞬,波瀾不驚的腔調,“習慣便好。”
沒有人知道,她握住電話的手正在微微發抖。
因為憤怒,也因為略微的酸楚。
更沒人知道,她的心髒宛如被狠狠啃噬了一口,頓然空曠得發出了刺痛。
掛掉電話的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死了一瞬。
薑初竟然去厲氏找了厲之行。
她翻箱倒櫃,特意選出了一條深黑的複仇裙穿在身上,一身華美,宛如暗夜裏的吸血惡魔,美得讓人不禁分神,既危險,又充滿了極致的誘惑。
如今,她在這場婚姻裏的地位,岌岌可危。
若現在還不顯出她的威儀和鋒芒,那麼薑初恐怕會騎在她的脖子上霸占了厲之行。
手指淡淡夾住了眉筆,卻驀地想起自己已處於孕期了。
那麼,她也不能夠化妝了。
將眉筆放回原處,她淡然冷傲地死死盯著自己。縱使沒有任何胭脂,她的臉頰仍然美得不可方物。
去厲氏的路上,她始終望著窗外的大廈,感覺到心髒正在一點點地荒蕪。
還沒到大廈門口時,便聽見前台熱情的招呼,“厲太太,厲總上午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她恍惚了一瞬,出去了那麼薑初又去了哪裏?
“我知道了。”按捺住心頭的疑惑,眸光將大廈中央淡然一瞟,落在某處時渾身一震。
薑初正坐在等候區的位置上,手中握著一杯濃稠的咖啡,妝容精致到遮住了上次的落魄,嘴角掛著的是與世無爭的微笑。
分明已經幹涉到別人的生活虧她還笑得這麼與世無爭?
驀地,薑初也注意到了她,四目相對,氣氛頓時從微妙逐漸轉變為充滿了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