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很悶,是她極其壓抑的嗓音,“這種時候了,何必還要顧及我的言辭?厲總大可和薑小姐私定終生,娶我又是為了什麼?”
語畢,她平靜地掙脫出男人的桎梏,朝他甩了一張離婚協議書。
“呐,在這裏。”
她淡涼的笑混著磅礴的淚雨,似是嘲弄他說話失信。
“在你娶我之前我特意問過你,到底還愛不愛薑初。若愛,那麼就棄我,若不愛,那你又何必要和她糾纏?”
語句越到後半段,她的哭腔便愈來愈重。
不難受,根本是假的。
男人的麵龐陰沉了一瞬,淡漠的字句從薄唇裏吐出,讓她徹底絕望,“她很可憐,我不能負了她。”
這就是她等來的,等來的他的解釋。
薑初很可憐,我不能負了她。
所以,他願意為了薑初而負了自己?
林初雪呆滯了半晌,驟然感覺瞳孔失去了焦距,大片眼淚滾落之時便立馬嗆住了她的口鼻。
那她呢?她在他的心中隻有這麼淡薄的重量麼?
那麼為什麼要招惹她?為什麼要娶她?
渾身的力氣宛如被抽空,她還是咬著牙“嘩啦”簽下了自己的字跡,眸光一甩,“厲總,你還不簽字麼?”
男人淡漠睨了一眼,伸手將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
“我不同意。”
擲地有聲的四個字,幾乎吞噬了她所有氣力。
不同意他還有什麼資格不同意?
“厲之行。”她的語句噙著萬分冷怒,“你要麼負了她,要麼來負了我,現在我給你機會作出選擇,你還不認麼?!”
“不認。”男人的字句霸道沉聲,伸手扳過她的臉頰,“她才回國,我這段時間不能落下她,懂麼?”
低沉的嗓音,噙著誘哄。
男人的手指拭去了她溫熱的淚,薄唇將其親吻幹淨。
“徹底安頓好她之後,我也就不會和她再糾纏一秒。”厲之行認真冷厲地凝視著她的雙眸,“乖,給我一點時間。”
“你”她終於軟下聲來,哪怕在心理低罵自己的懦弱,“你今天和她約會了麼?”
厲之行朝自己扔了一記眼神,淡漠地將她壓覆在床上狠狠侵略。
“誰告訴你我今天和她約會了?嗯?”
男人歪著棱角分明的麵龐,幽深的眸底滾過漂亮的黑色流影。
她驀地想起今天確實沒在玫瑰餐廳碰到厲之行。
他大概是出於愧疚她的腦海裏,竟然還在替他想著最好的措辭。
“下不為例。”她輕扯男人的領帶,抿起唇算是原諒。
“好,厲太太。”男人的麵色終於緩和了一瞬,冷酷逼人的氣息將她緩慢侵蝕。
而她,像是又一次墜落無邊的深海沉溺其中。
清晨的光束總是來得特別早,一潑灑,便照亮她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頰。
身旁的男人仍在熟睡,黑色睡袍,鋒利五官,無時不刻都顯露著帝王般的氣場。
她望得出神,驟然間感覺腹部一痛,胃裏翻江倒海。
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進衛生間,林初雪垂下頭痛苦地幹嘔,伴隨而來的咳嗽撕心裂肺。
幹嘔,腹部疼她的心中顫了一記,手掌摩挲著腹部久久不敢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