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雪冷笑,在一片女星的哄鬧聲中,將十杯酒漂亮地一飲而盡。
驀地,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薔薇的猛烈芬芳,她醉意朦朧地往後瞥去——
這種香味她記得味道,曾在厲家的管家身上略微聞到過。
所以她對這種薔薇的香,甚為敏感。
視線扔過去的那一瞬,她瞳孔頓然猛烈睜大,手中攥住的高腳杯“砰”得一聲手滑碎在地上。
“怎麼了?”北楚惜睨著神色異常的她,竟有幾分擔憂。
林初雪猛吸了一口氣,淡淡將瞳孔中的驚愕掠去,聲音如常,“手滑了一下。”
“酒杯都攥不穩了?”北楚惜故意對她爭鋒相對,卻在目見她額頭上沁出的一層汗意時,驀地安靜了。
整個女星晚宴,她都吃得昏昏沉沉,機械地握著叉子。
方才眼前的那一幕,一直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那個發絲散發著薔薇香味的女人她似乎在美國的貧民窟裏見過。
而且,正好是躺在病床上,身子虛弱的“薑初”。
林初雪不禁一哆嗦,眸底的溫度愈發的冷漠。
怎麼可能還在貧民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怎麼可能此刻容光煥發地出現在自己麵前?
況且,這裏是聞名全城高檔消費的玫瑰餐廳。
若是貧民窟的女人,怎麼可能跑來這裏消費?!
難道她是那個真正的薑初?!不是那個因為重名而出現的薑初?!
“不吃菜麼?”北楚惜淡然喝了一口酒,睨她,“林初雪,你這是不給我北楚惜麵子麼?”
她突然間回了魂一般,雙眸從無神到聚斂了光芒,“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
一頓晚宴,被她吃得魂不守舍。
晚宴散去之後,她故意裝作無事地走到了玻璃門的側邊,卻悄然間豎起了耳朵。
薑初仍在那裏坐著,一襲晚禮裙,胸口微掩,端莊從容。
臉頰上,仍殘留著一絲虛弱之後的蒼白。她氣色很差,卻硬是被禮裙妝容給生生襯托了出來。
雖然隻那麼模糊望了她一眼,但林初雪幾乎可以百分百確認,這個女人正是上次在貧民窟見到的“薑初”。
氣色變了,服裝變了,但一個人的骨相是變得不了的。
驟然間,薑初握住了電話,楚楚動人委屈湧現在她的臉色上。
“你還不來麼?”
她的聲音極低,透著那麼哀婉的失落,似乎能將人心攥得死死的。
對麵不知說了句什麼,薑初整張臉便這麼暗了下去。
“我住酒店那麼久了,你似乎從來沒有來看望過我。”
酒店
這兩個字,將林初雪的心狠狠揪住。
看起來,她從美國剛遇到薑初之後,薑初便回國住進了酒店。
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
難道不,不可能,她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林初雪下意識捂住頭顱,卻忽然聽見薑初故意拉長的聲音,在一片幽靜的玫瑰餐廳中透著些許頹廢。
“厲之行,我不管即使我在這等一晚上,我也要等到你!死也要等到!”
諾大的嘶吼,瞬間讓全場震住更是讓躲在玻璃門左側的林初雪,震得渾身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