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是這裏。”陌生女子指著一間破爛的屋子,幾乎狹窄地吞噬了所有光線,“那我先進去了。”
林初雪望著屋子五味雜陳,驟然間,一聲清脆的女聲打破寧靜。
“薑初,你怎麼還沒吃飯?”
一瞬間,全身的毛孔都緊縮起來。
宛如一道閃電,劈得她一懵,頭腦裏所有畫麵劇烈爆炸。
薑初薑初!這個人難道是那個薑初?!
她睜大眸子惶恐地望了過去,隻望見屋子的角落裏躺著一個氣息微弱的女人,長發如瀑,遮掩了那雙淒美的眸子。
柔弱不堪,一動不動,沙啞的嗓音無力而羸弱。
“沒吃呢。”
她渾身的肌膚蒼白得像一張紙。
宛如一朵破碎的花,在陰暗的角落獨自寂寥地盛開著。
可惜林初雪不認識薑初,自然辨別不出來那是誰。隻好轉頭去望厲之行,男人的瞳仁閃爍著一絲愕然和震撼,黑色流影宛如波濤一般凶猛地翻滾。
那是她,此生從未見過的神色。
冰冷不已,像是毫無一點血色。
驀地,厲之行才將那抹愕然抹去,嗓音低低淡淡到沒有溫度,“怎麼了?嗯?”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雙眸仍惶恐地睜大,紅唇懶散一勾,“我似乎聽錯了。”
男人的瞳孔暗沉翻湧,骨血都像是滲著冷酷,“嗯,走吧。”
她宛如失了魂一般,突然攥住了他寬大的手掌。
此刻,竟連一點溫度都沒有給予給她——
“厲之行。”她的聲線帶著略微的試探,“你怎麼走得快?”
男人薄唇翕動,字句抖落了冰渣子,“是你太慢了。”
“好”她快步跟上去,渴望捕捉男人一丁點的神色變化。
可是沒有,一點沒有。
他依然那麼平靜如水,再也不曾起過波瀾。
難道那個叫薑初的人,隻是因為重名的巧合麼?
她跟隨厲之行上了車,暖氣打開時,猶如在她的眼眸裏氤氳了一層水霧。
那種不祥的預感,開始在心底肆意地升騰。
厲之行的俊臉,涼薄冷厲得可怕。他的眉皺得很凶,指尖心不在焉地握住了方向盤。
她突然再也憋不住疑問,淡然抬頭,裝作語調平穩,“那個薑初”
“嗯?”男人直接不留情麵地掐斷了她的語句,“怎麼了?”
“我記得你的前女友”她深吸一口氣,不知為何,此刻的她語調弱得不能再弱,生怕動怒了男人,“似乎也叫薑初?”
畢竟,那是他的塵封往事。
既然埋葬在了心底,那麼她絕不粗魯地觸碰和鏟除。
“是。”男人用涼薄的一個字回應,麵龐上是淡到不能再淡的冷怒,“怎麼?”
此刻,不論是神色還是語調,厲之行都宛如一個陌生人一般。
這種態度微微刺痛了她的心,林初雪捏緊拳頭,“沒事。”
“她不是。”男人冷淡地抬起手掌開車,冷硬透進了薄薄的聲線,“薑初,很早就死了。”
她擰著眉,驟然間明白了厲之行的反應。
許是那個叫薑初的女人,勾起了厲之行痛苦不堪的回憶?
畢竟,曾經是他負了薑初,所以悔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