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了別墅,她仍舊魂不守舍,身上覆了幾層毯子也仍舊冷。
不是身體冷,是心冷。
管家替她泡了一杯薑湯,伸手遞給了她,“太太,身子還不舒服麼?”
她實在騰不出心情和管家講話,淡淡吩咐了一聲,“你先出去吧。”
“太太,下周你就要和厲總結婚了,請調養好身子。”
她手一抖,那杯薑湯就這麼砸了地上,滾燙湯汁濺了她一身。
“太太!”管家驚呼了一聲,連忙蹲下身,望見她僅僅裸露出的一小寸肌膚,此時布滿了滿目瘡痍的水泡。
可她連疼也忘了喊,隻淡淡地蹙著眉,渾身冷顫。
直到厲之行將她抱住時,她仍然冷得寒顫不已,沒有血色的唇一直哆嗦。
男人將她攬入懷中,她才猛地反應過來,瞬間疼得掉出了淚。
“這麼疼?”他的熱氣旋在她耳畔,令她有幾分恍惚。
“厲之行”她微弱啟唇,“我是不是很笨明明才進了醫院一次,現在又要進去。”
“閉嘴。你不笨。”男人涼薄的兩個字,阻止她繼續罵自己。
“哈哈”她呆然地抬起眸子,哀沉地低笑了一聲,望著男人夾雜著幾分緊張的瞳仁,哽咽開口,“你曾經也很喜歡她吧?”
厲之行不語,隻將她的身子輕柔放在後座,望了一眼她的紅腫傷口,閃身入駕駛座開始發動車子。
後排傳來的女聲哀傷得讓人心碎。
她閉著如水的眸子,那麼落寞地在角落裏掙紮。
“厲之行我疼我疼”
從醫院包紮完傷口完,林初雪仍舊渾渾噩噩,她強撐著身子朝男人擠出一絲微笑,“等久了麼?”
毫無疑問,她又卸下了她的軟弱,重新武裝成刀槍不入的皮囊。
“不算太久。”男人睨了她一眼,伸手捂住她裹著紗布的腿,“還疼麼?”
“不疼了。”她的嗓音虛無而飄渺,抬起眼波流轉的眸子,“厲之行,我想將婚約提前。”
“嗯?”男人眸光閃爍,深情滿滿,“因為沒有安全感麼?”
她依然癡然沉溺在他的瞳孔中,無法自拔。
“我怎麼會沒有安全感?”她上前握住了厲之行的手掌,將它貼近在自己的臉頰,“隻是想早一點結婚而已。”
驀地,他薄唇翕動,吐出了一個“好”字。
婚約提前到了這周天,她一早便約了世界頂級的婚紗店,男人始終跟隨在她身旁。
白紗朦朧,美得夢幻絕倫。
她看得入了神,伸手用手捧起一套最純白的婚紗。
“我喜歡這套。”林初雪低語道,一邊邁著蓮步走向了試衣間。
“這件對小姐來說是不是太素白了?小姐皮囊這麼好,應該配得上一套華美的。”
“素白哪裏錯了?”她低低淡淡的嗓音無謂響起,“不能因為它不起眼,就這麼貶低呐。”
語畢,她便伸手關閉了紗簾,脫得渾身**,再緩緩撫平了那件婚紗。
它是全場最素淡的,可它透著那一種那麼安靜純白的氣質。
發髻挽得精致漂亮,她吹彈可破的肌膚配上純白如夢的婚紗,再加上臉頰上精美的妝——
哪怕一件素白得毫不起眼的婚紗,也被她穿得華美亮麗。
她不需要鋒芒,因為她已經自帶鋒芒。
走出去時,她能感受到全場的視線都絲毫不漏地落在自己身上,那時林初雪便知道,她還是贏了。